第276章 妖妃伏法

朝堂之上，奏折堆积如山，靖穆帝却视若无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无人能撼动。他雷厉风行地派兵镇压四处燃起的反抗之火，手段狠厉，不留余地。

前朝动荡，后宫亦不得安宁。灵和教的兴起，祁国的蠢蠢欲动，这一切的背后，无疑是玫昭仪在从中作祟，牵线搭桥！

“祸国妖妃”的名头，在沉寂了二十余载后，再次从越皇贵妃身上落到了玫昭仪的头上，她成了万人唾骂的焦点。

不仅朝堂之上，大臣们在金銮殿上据理力争，就连那些尚未入仕的秀才儒生们，也搜集了百姓的血书，齐聚宫门前，齐声高喊：“陛下，请恢复往日清明，收回奉灵和教为国教的圣旨，并诛杀妖妃玫昭仪！”“诛杀妖妃玫昭仪！”

百姓们不敢亲身前往宫门，便在家门口跪拜，口中恳求：“请陛下降恩！收回圣旨！”这股浪潮从云城迅速蔓延开来，势不可挡。想要将所有百姓悉数逮捕入狱，根本不可能，哪里来那么多牢房？何况，朝中官员们亦不乏拜佛问道之人，他们不愿将来受制于灵和教。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古老的真理，此刻让靖穆帝咬牙切齿，却也坚持不了多久。

广明宫内，靖穆帝面容阴沉，紧锁双眉，左手揉着太阳穴，右手却不停地摩挲着手中那串怪异的佛珠。殿内的宫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陛下。

刘林躬身奉上安神汤，低声说道：“陛下，您先前服用的安神汤已无甚作用，太医院那边已重新调整了方子与剂量，您可否再尝试一番？”

近来靖穆帝饱受头痛之扰，太医束手无策，只说是心神不宁所致。这倒也说得通，整个大云朝，就因为那一纸圣旨，搅得天翻地覆。

殿门被人从外推开，靖穆帝强忍着太阳穴的抽痛，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玫昭仪，他声音低沉地问道：“你不怕吗？前朝后宫，所有人都想置你于死地。”

玫昭仪立在殿门处，语气平静，与她脸上的笑意形成一种诡异的对比。她的双眸更是波澜不惊，仿佛世间万物都与她无关。“那便用我的性命来抵，为陛下平息一些民怨，为灵和教争取一些时间。”

靖穆帝接过刘林手中的安神汤，喝了一口，静默片刻，神色转为漠然：“好，朕会为你私下立碑。”

玫昭仪双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为陛下，为灵和教，我万死不辞。”

刘林，这位在宫中摸爬滚打大半辈子的人，几乎要压制不住心中对玫昭仪的恨意。若非此人蛊惑圣心，陛下又怎会颁下如此荒唐的圣旨？曾经那个高瞻远瞩、励精图治的明君，如今竟隐隐有了昏君之象。

……

祸国妖妃玫昭仪最终被判处斩首，鲜血染红了刑场。

与此同时，一名宫女也病逝，被悄悄运出宫外掩埋。

宫外一处僻静的宅院里，一名相貌平凡的女子跪在地上，紧紧抱着一个俊朗男子的腰身，泣不成声：“师傅，你终于来接我回祁国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广明宫的日子有多难熬！”

靖穆帝可怕，太子更甚。她当日在西宫道上说的话，被宫女一字不漏地传给了太子。太子并未传召她见面，次日她从广明宫出来时，正好撞上了何皇后的仪仗，又被罚跪了一个时辰，膝盖几乎要废掉。

这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分明是太子在警告她。自从被师傅收为徒弟后，她还从未吃过如此大的苦头。

虽然心中委屈万分，但她表面上依旧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夜里躲在被窝里，却是一边咬着手绢，一边伤心地哭泣。果然，世上只有师傅待她最好。

男子轻抚着她的头，目光转向了坐在上首的大云朝太子。“太子殿下，我们约定的事情已经办妥，我们师徒二人便要离开了。”

“交易已成，皆大欢喜。”宁㳐临点了点头，顺手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皱，起身走向了另一扇门。“孤承诺给你的东西，已经让属下交给了你的仆从。”

门在他跨出门槛后缓缓合上，身后宅院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师傅，我的这个身份算是作废了，我还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吗？我实在是不想再吃苦了！”

“有师傅在，等回了祁国，师傅再给你挑个更尊贵的身份。”

女子兴奋的声音立刻拔高：“师傅对徒儿真好！那我不当公主了，我要当祁国的皇后！师傅，你知道吗，大云朝的皇后可是非常威风的！”

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个没开窍的蠢孩子。”

外面，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小关子撑着伞，为宁㳐临遮挡着风雪。“殿下，今晚便是除夕家宴，太子妃给奴才传话，说是要您早些回东宫，她等着您。”

这番话语，让宁㳐临的心头倍感温暖。他笑着应了一声，“走吧，回长信殿。”

被心爱之人惦记着，思念着，这让原本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搅弄风云的太子殿下，眉心间的愁绪也渐渐舒展。

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才促使人们叩拜佛祖，祈求神灵。他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之人，内心的复杂程度远超常人想象。能够让他低眉顺眼、虔心以待的，只有一人——贺芸。

时辰尚早，宫中的除夕家宴尚未正式开始。

长信殿内，到处都悬挂着喜庆的饰物。小暖和小虹正召集殿内的宫人，发放年终赏银。“今日，除了必须值守夜班的各位，其余人等，皆可提前一个时辰下值！”

宫人们有序地领取着赏银，口中纷纷说着奉承讨好的话语。这一年来，长信殿迎来了太子妃，太子殿下也比往年更容易伺候。她们真心祈愿，今后的日子也能像今年一样顺利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