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新婚燕尔，宠溺无限

春意盎然，惠风和畅，正是出门踏青的好时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将宁静的宫廷浸染得格外温馨。贺芸依偎在宁㳐临的怀中，沉沉睡去，粉嫩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娇艳欲滴。锦被之下，她裸露的手臂上，隐约可见数道暧昧的红痕，那是昨夜缱绻缠绵留下的印记，诉说着他们之间毫无保留的激情。

宁㳐临先一步醒来，静静地半支起身，垂眸凝视着身旁的爱妻。纵然无言，眼底流淌的温情却足以融化冰雪。他垂落的长发如同墨玉般倾泻，神情温柔，全然不见平日里在朝堂上的那种帝王威严，只余下清正儒雅的容华。

贺芸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宁㳐临这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她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睡意带来的朦胧感，随即自然地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宁㳐临顺势将她拥起，一同坐起身，温热的手掌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脊背，嗓音低沉而温煦，仿佛春日溪流潺潺，“玥玥，昨夜是我不好，你身子可有哪里不适？”他停留在她的腰间，用指腹轻轻揉捏着，动作间满是小心翼翼的关切。

平日里，宁㳐临对贺芸可谓是百依百顺，唯独在床榻之事上，他却显得格外“固执”。他会用尽各种方法，或哄或骗，总是要将贺芸折腾得筋疲力尽才肯罢休。然而，事后他却又会像个做错事的孩童般，低眉顺眼地伏低作小，那张原本端庄雅致的俊脸上，此刻流露出的几分可怜兮兮，总能轻易博得贺芸的怜惜，然后，下一次，这样的循环又会悄然上演。

“只是有些累。”贺芸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想着，宁㳐临虽说在床笫间不依不饶，但终究是有分寸的。而且，这闺房之乐，向来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甜蜜，又何尝不是一种相互的得趣呢？

她从宁㳐临的怀中起身，唤来贴身宫女，开始梳洗打扮。沐浴更衣后，贺芸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宫女为她梳理秀发，并细心地戴上那支牡丹鎏金簪，一对红翡翠耳珰也随之摇曳生姿。她本就不是那种淡雅清秀的类型，此刻一番精心装扮，更是衬得她艳丽绝伦，美得惊心动魄。“持珏，”她转过头，对着身旁的宁㳐临问道，“大长公主嫡孙的洗三宴，你可愿一同前往？”

距离先帝大丧已过百日，朝廷规制上已允许设宴款待宾客。大长公主身份尊贵，这位洗三宴的请柬，她自然不能轻易推辞。

宁㳐临温言应允，“我自然随你一同前去。”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是你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京中命妇的视线里。”的确，贺芸平日里与这些命妇们并不亲近，闲暇时光，她更喜欢去郊外的皇庄寻欢作乐，近来更是对一位名叫卢娘子的舞姬宠爱有加。

这卢娘子，姓卢，而“卢”这个姓氏，在如今的朝堂上几乎已是销声匿迹。宁㳐临初次听闻时，曾一度担心有人刻意接近贺芸，便特意派了心腹小关子暗中调查。幸运的是，卢娘子的姓氏仅仅是个巧合。她本名小清柳，在家中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个已嫁人的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

七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水灾几乎摧毁了他们这个以耕种为生的家庭。为了保全一家老小的生计，摆在小清柳面前的只有两条绝望的路：一是将家中最小的弟弟送入宫中成为太监，二是将她自己卖给人口贩子。最终，显而易见，小清柳被卖了。而那个心狠手辣的人贩子，并没有如约将她卖入富贵人家为婢，反而高价将她转卖到了青楼。

那时的小清柳年纪尚幼，被分配跟随一位姓卢的雅妓做贴身婢女，自然也随之改姓为卢。她没有正式的名字，幼时被唤作卢丫头，长大些了，便顺口称她为卢娘子，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懒得去更改了。

不过，上天似乎并没有完全抛弃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峰回路转，她竟遇上了贺芸，如今在皇庄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月钱丰厚，还有时不时的赏赐。依照她目前的积蓄，再过几年，等她年满二十，便可带着银两彻底脱离苦海，开始属于自己的全新生活，享受人生的美好。

大长公主府邸，今日可谓是热闹非凡。洗三宴在雨月园中盛大举行，但凡收到请帖的云城名流，无不悉数到场。更令人期待的是，有可靠消息称，皇后娘娘也将亲临，这无疑让那位备受宠爱的大长公主嫡孙，显得格外有福气。

宴会正式开始，各位命妇们三三两两地围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连声赞叹：“这孩子面庞圆润，一看便是大福之相！”大长公主年事已高，最是喜欢含饴弄孙，也乐于听这些吉利的话。她亲自从奶嬷嬷手中接过孩子，语气慈祥地说道：“不求大富大贵，只愿他未来的日子能够顺顺当当，平安喜乐便可。”以她的身份地位，纵使这孩子将来只是一位无才无德的纨绔子弟，她也足以保他一生富贵无忧。

然而，在座的许多宾客，心思却并未完全放在这喜庆的场面之上。她们的目光不时地飘向门口，满心期待着皇后娘娘的到来。终于，一声略带尖细的唱报声从门外传来：“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什么？竟然连陛下都亲自降临了？众人心中惊愕不已，连忙起身跪地，齐声高呼：“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帝后二人从容落座于上首，陛下语气清淡地说道：“都起来吧。”众人这才怀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重新落座，目光再次不自觉地投向那高高在上的帝后。只见皇后娘娘正侧着头，与大长公主低语交谈。

“孩子可起了大名？”皇后娘娘的声音一如传闻中那般温婉，言语间尽显柔和与端庄。她一身华服，姿态雍容而矜持，鬓边的珠翠随着头部的轻晃而闪耀，皎洁如月、温润似玉的容颜，在烛光下更是灼灼生辉，摄人心魄。

大长公主挽着孩子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将他递到贺芸怀中。“庄文进，”她解释道，“这是他父亲所取，说是盼他将来能有些才气。”

贺芸从未抱过如此软糯的小婴儿，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手臂都微微僵硬起来。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宁㳐临。宁㳐临接过孩子，动作熟稔地将孩子枕在自己的臂弯，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托着他的臀部和腰部。

宴会上的众人见此情景，无不感到难以置信。她们从未想过，一向以冷峻示人的陛下，竟然也会有如此温和的一面！“持珏怎么什么都会？”贺芸心中暗暗感叹，自愧不如。她伸出手指，轻轻抚弄着宁㳐临怀中那个睡得正香的孩子，粉嫩的小脸，微张的小嘴，当真是个惹人喜爱的小家伙。“好名字，”贺芸由衷赞叹道，“说不定将来真能考个文状元回来。”

等到贺芸收回手指，宁㳐临便将孩子交还给了奶嬷嬷。文状元？他依稀记得，上一世，这位庄文进最终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惹出了不少祸事，最后都是大长公主出面替他善后。

洗三宴圆满结束，宁㳐临依例赐下赏赐。随后，他便带着贺芸离开了。帝后二人此番亲临，并且逗留如此之久，已然是对大长公主天大的面子，甚至还亲自抱了那嫡孙，这份恩宠与亲厚，足以让旁人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