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帝后初夜

宫阙巍峨，琉璃瓦在月光下流淌着清冷的光泽。远处，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悠长的感慨：“陛下与娘娘的情意，真是深厚得如同寻常夫妻一般，恩爱缠绵，形影不离！”

这话倒不假，龙椅上的皇帝，目光如炬，只独独落在身边的皇后身上，再无旁顾。

夜色渐浓，贺芸与宁㳐临一同用过晚膳，才返回永定宫。在外祖母大长公主府上，她时刻需要端着仪态，吃得拘谨，反倒是这熟悉的宫殿，才让她放松下来，胃口大开。

“持珏，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贺芸盘膝坐在暖阁的软榻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雀跃。她想象着，无论男女，他们的孩子定然是乖巧可人，长大后温文尔雅，举止大方。“一定会是个惹人疼爱的乖孩子！”

她捧着自己的脸颊，笑意盈盈，眼神中满是无限的憧憬。

乖巧，温文尔雅，举止大方……宁㳐临脑海中浮现出“团儿”的影子。在贺芸身边，团儿的确就是这般模样。

他的手猛地一僵。这一世，贺芸生下的孩子，还会是那个团儿吗？

“持珏？持珏？”贺芸察觉到他的走神，娇嗔地挪到他怀里，带着几分不满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句句都听着，玥玥想与我生一个乖巧的孩子。”宁㳐临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丝无奈。世间万般缘法，终究是天意，人力无法强求。

贺芸伸出手指，轻轻捂住他的唇，脸上泛起少女特有的红晕，娇俏地反驳道：“我说的重点是孩子，不是你！”

宁㳐临抬眸，薄唇轻轻启合，在她掌心咬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俊美的容颜上，流露出一种勾魂摄魄的韵味。

只是，经历了昨夜的缠绵，贺芸今日是不打算继续的。不过，亲昵一番，却是可以的。

贺芸狡黠一笑，没有移开手，反而顺势将他按倒在软榻上。“好郎君，我的好郎君。”

她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取下鬓发间一支金凤钗，冰凉的触感，顺着宁㳐临的眉间，滑过耳畔，再到他修长的脖颈。

凤钗的冰冷，让他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难以忍耐的呻吟。他微微仰起头，白皙的脸颊染上薄红，羽睫扑闪，乌黑的眼眸中，氤氲着暧昧的情意，早已动情。

褪去帝王的威严，他终究只是个少年郎。那清冷矜贵的君王，雍容华贵的储君，此刻却乖顺地任由他的娘子为所欲为。这幅景象，是世间最令人心动的画面，心中的愉悦，远远胜过身体的感受。

贺芸压制着他，自己却撑起身子，坐在他的腿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她的眼神清澈又带着几分艳丽，只要不触及底线，她便胆大包天。她用凤钗挑开他宽大的衣襟，随着衣襟划过，留下浅浅的痕迹。

“夜深露重，孤男寡女，好情郎，你来寻我，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她娇笑着，模仿着话本子里的言语。

什么心思？自然是男女之情，是缠绵悱恻。可宁㳐临的嘴被捂着，只能任由她随意拨弄。凤钗带来的寒意，以及贺芸身上的热意，交织在一起，让他眼尾泛红，心头如火烧，口干舌燥，难耐至极。

他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肢，指尖轻轻摩挲，仿佛在无声地催促，满怀期待。

贺芸眉眼弯起，将凤钗丢在一旁，俯下身子，凑近他耳边低语：“春宵苦短，芙蓉帐暖，我的好情郎，难道忍不住寂寞，要做我今夜的新郎了吗？”

浓郁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鼻尖，他用眼神回答：是的，不仅是今夜，而是朝朝暮暮！

“到底是年少，还是个毛头小子，不懂事。”贺芸在他额角落下轻柔的一吻，这轻飘飘的一吻，却滚烫得直抵宁㳐临的心坎里。

贺芸觉得自己占尽了上风，心中满是得意与舒畅。随后，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起身下了软榻。“好了，持珏，我昨夜腰肢还酸软呢，今儿就不和你胡闹了。”

“长夜漫漫，持珏就只能忍耐一番了。”贺芸的语调悠长，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笑意。

宁㳐临重重地闭上眼睛，喉间发出低低的喘息声，浓长的眉峰紧锁，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玥玥……”他低声呢喃。

次日清晨，宁㳐临照常前往朝堂。如今身为皇帝，他的事务比太子时更加繁忙，几乎没有太多空闲。

贺芸则因为前一晚的“小胜利”，心情愉悦。她慢悠悠地享用着早膳，浓香四溢的八珍香米粥，以及她特意点的、酥脆入味的金丝酥肉饼，都让她食欲大开。

昨夜，他其实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等上了床榻，他的手总是忍不住在她腰间轻轻抚摸。每当此时，她便会故作娇弱地说腰疼：“持珏，你现在都不心疼我了吗？我的腰还没有完全好，连精气神都打不起来。”

宁㳐临无奈之下，只得老老实实地当了一回“柳下惠”，下了床榻，又喝了一盏冷茶，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燥热。

用完早膳，她懒洋洋地想补个回笼觉。饭后即睡，虽然对身体不甚好，但却极其舒坦。

这时，小叶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轻声禀报：“皇后娘娘，楼太医过来给您请平安脉，奴才已让他到暖阁候着了。”

小叶子如今已是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办事妥帖，为人谨慎，深得皇后的喜爱。宫中最为体面且有权势的奴才，便是小关子和小叶子师徒二人。

三天一次的请脉，从未间断。贺芸起身，缓步走向暖阁。身后的宫人也随之跟上。也好，等请完脉，她就可以在暖阁的软榻上小憩片刻了。

她端坐在软榻上，手臂搭在几案上，几案上铺着一块锦帕。楼太医将手指搭上去，开始把脉。

渐渐地，楼太医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与以往请平安脉时的轻松模样截然不同。

贺芸心中“咯噔”一声，暗自祈祷，可千万别诊出什么大病来。

“楼太医，我……我怎么了？”贺芸开口询问，黛眉微蹙，眼神中流露出紧张与不安。

楼太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神色有异，连忙换上一副笑脸，恭恭敬敬地回答：“皇后娘娘，微臣诊出了喜脉。只是因为月份尚浅，方才才不确定地多诊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