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团儿惹祸,帝后情深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094更新时间:25/09/14 02:06:23

和风轻拂,明慧殿内,贺芸轻柔地拍了拍团儿的臀。她眼中满是宠溺,却也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叹息:“团儿,母后最疼你,这点毋庸置疑。但日后,你对他们该宽容一些。如今正值暑热难耐,成年人跪上半个时辰都已是极限,更何况是那些才六七岁的世家子弟呢?”

幸得明慧殿的太傅传递消息及时,当贺芸派人赶到时,那些孩子们仅仅跪了一小会儿。庄文进之所以会昏厥过去,更多的是被吓破了胆。

“嗯嗯嗯!”团儿小小的身子挪动着,用肉乎乎的小脸蛋紧紧贴着母后,声音软糯地保证道:“团儿这次是真的太生气了,下次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贺芸秀美的眉梢间漾开一抹笑意,宛如明月下的芙蕖,风姿绰约。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团儿的鼻尖,调侃道:“你呀,尽是和你父皇学。明明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却越来越像你父皇了。”

那缠人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团儿趁机得寸进尺,粉雕玉琢的小胳膊紧紧搂住贺芸的脖颈,满心期待地问道:“那团儿以后也能和父皇一样,每天都和母后一起睡吗?”

殿内的二道珠帘被缓缓掀开,宁㳐临正好走到软榻前,恰巧听到了团儿的问话。他浓密的眉毛微微一挑,替贺芸代为回答:“不行。”

团儿已经五岁了,哪还有道理每日晚上还粘着母后不放?这小小的捣蛋鬼。

小家伙一瘪嘴,眼看就要挤出几滴假眼泪,然而,她的父皇道行更高一筹。不等她哭出声,宁㳐临便俯身将她抱入怀中,语气带着几分严肃:“跟着小关子去侧殿的书房,宫规还得抄写,好好长长记性。”

这次的事情,团儿确实处理得不够妥当。

团儿委屈巴巴地一步三回头,目光依恋地望着母后,但最终还是被小关子领着,乖乖前往书房。

……

小小的身影走远,换成“大的”来依偎。宁㳐临揽着贺芸的腰,浑身散发出温和的气度,那平日里逼人的威势也随之消散,变得慵懒而舒缓。

随着岁月的流转,他的容貌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浑身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光芒,俊美无俦,神韵超逸。

“团儿年纪尚小,做错事也无妨,我会慢慢教导的。”宁㳐临深谙贺芸的担忧,出声柔声安抚。

“人哪有不做错事的时候,团儿才五岁。”贺芸点头应和,顺势往软榻里侧挪了挪,腾出了大半的位置。她侧卧在软枕之上,声音带着几分午后的倦意:“持珏,我还没有午歇,实在是很乏了,你也上来陪我吧。”

她侧身卧着,腰肢一段优美的弧度随之陷落,勾勒出丰腴的曲线。素净的食指轻轻勾住宁㳐临腰封的系带,将他轻轻往榻上拉。

宁㳐临单膝跪在榻边,抬手将镂花窗扇合上,确保不让一丝一毫的日光泄露进来。他又回身看了一眼殿内的冰鉴,动作轻缓地展开了薄毯,盖在贺芸身上,这才踏上软榻。

贺芸将毯子分了他一半,头轻轻枕在他的胸膛,自然而然地窝进他的怀抱。她缓缓阖上双目,声音低语道:“持珏,睡吧。”

这段午后的时光,无疑是最为惬意的。宁㳐临也感到阵阵睡意袭来,他圈住贺芸,同样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温暖的暖阁内一片静谧,唯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即便是阁外的鸟语虫鸣,也丝毫无法打扰到这份缠绵的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宁㳐临中途醒来。他尚还带着几分迷蒙,回过神后,低垂着眼眸,深情地凝视着怀中的贺芸。

他不想有丝毫的动作,全身的骨骼仿佛都沉浸在了名为“贺芸”的浓情蜜意之中,无法自拔。

宁㳐临倏然回想起两年前,何太后出宫前往皇家别苑清修前对他所说的话。

“你比我幸运太多,陷得也比我更深。你才是真正的心痴意溺,无法自拔。”

心痴意溺……宁㳐临细细品味着这几个字,心中暗道,为何要自拔?是他甘之如饴,自愿沉溺。

“玥玥,这样真好。”宁㳐临用极轻极轻的语调说道。

贺芸在半梦半醒间蹭了蹭他的胸膛,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回应道:“真好。”

……

大云朝的第七任帝王,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女子。她于十五岁那年登基,并将年号定为“顺正”。

这位女帝虽然年少,但手段却非同一般,丝毫不逊于前朝帝王。经过一番风波,权柄这才得以平稳地过渡到她的手中。

期间自然不乏一些心思叵测之人从中作祟,亦有愚笨无辜之人被利用而卷入其中。然而,世事本就难以做到十全十美,牺牲最小的代价来保全最大的利益,这便是皇权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女帝,面容尚显青涩,但那身龙袍的巍峨与肃穆,却被她衬托得格外威严。

曾经的东宫赵太傅,此刻正伏跪于地。他鬓发花白,声音几度哽咽,最终发出了近乎悲鸣的哀求:“罪臣罪该万死,再不可饶恕!只恳请陛下能给小儿留下一条生路!”

宁钰稷对赵太傅的独子颇有印象,曾见过他数面。那是一个内敛沉静的少年,气质如同孤竹一般清雅。可即便是如此,她也无法生出半分慈悲。她冷漠无情地开口问道:“生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入宫为宦奴,或是入教坊为伶奴。太傅,你舍得作践他吗?”

宦奴需要遭受宫刑,成为皇宫中最底层、最卑微的太监。伶奴则能保全一个完整的身躯,但却必须将一身的傲骨碾碎,扭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再练就一身软媚的腰肢。

“不如就这样死个干净利落,岂不痛快?”宁钰稷心中暗忖,一个出自清流世家的公子,何苦要遭受如此折磨?这无异于凌迟挖骨,生不如死。

赵太傅霎时噤声,最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沙哑地说道:“伶奴!好歹能活下来,能活着就好!”

“太傅生前所求,朕自是不会拒绝的。”宁钰稷垂下眼睫,眉眼间似带着一丝淡淡的悲悯。

“罪臣叩谢陛下圣恩!”赵太傅面色灰白地起身,被两名御林卫押解着,离开了永定宫正殿。

……

顺正五年,春意盎然,百花争艳,万物复苏。

再次见到赵太傅的独子,已是五年之后,在皇庄之上。宁钰稷正陪着她的母后观看新近编排的戏折子,而父皇的目光,则一刻不离地落在母后身上。

父皇和母后如今就住在皇庄,若是觉得住腻了,便会前往大云朝各地巡游,过得倒是十分洒脱自在。

戏台上,赵太傅的独子扮演的是一位女角。他那双桃花眼中秋波流转,带着几分靡丽,浓重的妆容也无法遮掩住他眉宇间的那抹独特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