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谁是老鸨？

酒凝望着仇德明手中那张写满字迹的纸条，忍不住眉头一皱，困惑地问道：“摄政王殿下，您这手下写字，是不是写几个字就会断的那种？”

仇德明轻咳一声，语气含糊：“……也、也不是。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写得太多了，容易留下把柄。这种时候，便得依靠咱们之间的默契了。”

酒凝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又虚心求教：“依您看，王爷让我拿下那个马大春，您觉得该怎么‘拿下’呢？”

一谈及正事，仇德明顿时收起了先前的轻佻。他用指尖轻轻敲击着纸条，先是反问一句：“你可知道这个马大春是何许人也？”

酒凝老实地摇了摇头。

仇德明微微诧异：“……她是烟雨楼的老鸨。”

“烟雨楼？”酒凝一脸茫然。

仇德明见状，更是惊讶：“就是城西那座最大的青楼啊。”

酒凝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些许印象：“哦！我想起来了……我上次路过，差点被门口的姑娘给缠上！那些人真是太坏了。”

仇德明盯着她，眼神复杂，随即接着说道：“你可知道，这马大春究竟是何方势力的人？”

酒凝表情一凝，声音低沉地问：“谁的人？”

仇德明缓缓吐出两个字：“平王。”

“平王？！”酒凝瞬间瞪大了双眼，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仇德明眼底精光一闪，好奇地问：“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酒凝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平王”二字的令牌。仇德明脸色瞬间变了，他语气平静地问道：“这是？”

酒凝眉眼间流露出厌恶之色，皱着眉回答：“我的仇人。”

仇德明：“……”

他原本脑补了无数阴谋诡计，此时听到“仇人”二字，整个人都懵了：“……仇人？为什么平王会是你的仇人？他难道不应该是你的主子吗？反目成仇？”

酒凝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不会懂的。”

仇德明：“……”他什么都懂，只是她不明白而已！

见酒凝似乎不愿多谈，仇德明也不好继续追问，便硬是转移了话题：“平王此人，表面上温和无害，实则暗地里尽做些害人的勾当。”

酒凝立刻领会，接口道：“装模作样，表里不一，狼心狗肺的衣冠禽兽！”

仇德明：“……对，没错。这马大春便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她仗着烟雨楼的掩护，暗地里给许多大臣官员输送了许多小妾，意图拉拢那些人。近来更是变本加厉，连幼童都不放过。”

“幼童？”酒凝闻言大惊。

仇德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所以，你觉得该如何拿下此人？”

酒凝沉思片刻，应声道：“我知道了。”

仇德明看了她一眼，并未追问具体计划，而是补充道：“马大春此人武艺高强，你切不可轻敌。另外，晚上人多眼杂，你女扮男装会更容易混入。”

“女扮男装？”酒凝奇怪地看向仇德明，“我为何要扮成男人进去？”

仇德明闻言一愣：“你一个女子，逛青楼？如何进得去？”

酒凝也愣住了：“青楼里全是女人，她们怎么进去的，我自然也就怎么进去。”

仇德明：“……”

他沉默片刻，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你是想……被卖进去？”

酒凝眨了眨眼，反问道：“这样才能更好地接触马大春啊。若是晚上假扮客人进去，只能与她有片刻的接触机会。她武艺高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那个短暂的时间内得手。但是，如果以被卖进去的女子身份，与马大春接触的时间便充裕许多。”

不得不说，酒凝的想法确实更为稳妥。

仇德明沉吟片刻，问道：“那我呢？”他可不能男扮女装，那样太容易被识破了。

酒凝想了想，说道：“你就藏在暗处，配合我。”

“也好。”仇德明应声道，“那咱们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出发？”

酒凝兴冲冲地抄起家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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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这条花柳巷，即便是白天，也依旧热闹非凡。

上次酒凝只是纯粹地闲逛，而此刻跟着仇德明绕到后面的几条小巷子，她才惊愕地发现，这些光鲜亮丽的背后，竟然上演着如此多的苦难。

有贫苦家庭卖掉女儿以偿还赌债的，有达官贵人处理不想要的丫鬟的，更有许多人贩子在此进行交易。

酒凝皱了皱眉，耳边却突然传来仇德明的提醒：“把那一身正气收回去。”

酒凝：“……”

她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要扮演的角色，是一个被赌徒兄长卖掉抵债的可怜妹妹。需要表现得柔弱、无助、楚楚可怜。

酒凝吸了吸鼻子，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眼眶瞬间氤氲了几分水汽。她微微低垂着头，按照仇德明所说的，脸上摆出脆弱绝望的神情。任由仇德明推着她往前走。

仇德明：“……”

他的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眼前这个人，演技实在太过精湛，回去之后，一定要让王爷多加提防。

恰好这时，马大春正从人牙子手里接过一批小孩儿，男女都有，此刻正在后门点货。当她瞥见一男一女的身影时，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做他们这一行的，眼力是至关重要的。仅仅是看了一眼那女子的下半张脸，马大春眼中便闪过一丝满意。这个小女子的可怜模样，正是近来许多大人所喜爱的类型。

于是，她吩咐了身边的人几句，扭着腰肢，摇着扇子，径直朝着那两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