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妙计脱身

烟雨楼的后厨，水声潺潺，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酒凝手中捧着水瓢，看似在打水，实则一双精明的眼眸却在暗中扫视着周围的下人们。她此行的目的，并非真的要检验这些寻常下人的身手，而是另有蹊跷。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宛如鬼魅般从墙角一闪而过，瞬间吸引了酒凝的全部注意力。

她的眸子锐利如刀，紧紧跟上前去。映入眼帘的，是依瑶房门上那只晃动的铁环。依瑶，那个在雪柳口中“早出晚归”的女子，此刻竟然出现在这本不该出现的时间地点，出现在了她自己的房门外。这其中，定然有什么猫腻。

酒凝心中疑窦丛生，却并未贸然上前。她依旧捧着水瓢，回到后厨的水缸旁，开始仔细回想依瑶房间的每一个细节。就在这时，一名伙计注意到了她，脚步轻快地朝这边走来。酒凝假装视而不见，直到那伙计开口，她才恍然大悟般，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手中的水瓢也脱手飞出。

“我……我看起来那么吓人吗？”那伙计身手矫健，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水瓢，看向酒凝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酒凝心中一动，瞬间调整了面部表情，转为一副崇拜仰望的神情。“您身手真是太了不起了！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我只是看到这里有水，就……就过来了。”

烟雨楼的姑娘们，皆配有专人伺候，表面是方便，实则也是一种变相的监视。这伙计闻言，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他上下打量了酒凝一番，开口问道：“你是妈妈昨日带回来的姑娘？”

酒凝紧张地搓着手指，点头承认。伙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原来如此，看来你身边还没有个伺候的人吧……今晚我亲自给你送水过来，小娘子这么娇嫩，怎能做这种粗活？”

他的笑意，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暗示。酒凝在心中冷笑，若非身份所限，此刻她定要挖掉那双令人作呕的眼睛。然而，转念一想，一个绝妙的主意在她脑海中闪过。她故作惊愕地抬起头，又慌乱地低下，脸上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真的吗？真是太感谢您了！”

她表现出的少女般的纯真与羞怯，极大地满足了那伙计的虚荣心。他笑眯眯地朝她挥挥手，“那你快些回去吧，一会儿院子里就热闹起来了，我若是有空，便去找你。”酒凝乖巧地点点头，小步小步地跑开了。那伙计望着她窈窕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

“你小子，又起了色心了是不是？”身后传来其他伙计的笑声，带着几分调侃，“就不怕被妈妈知道了把你吊起来打？”

伙计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怕什么？反正那小娘子迟早是要被男人糟蹋的，为何要便宜了别人？再说了，这次你们谁也别跟我抢，你们先前可都尝过那些小娘子的滋味了……”

“好好好，这次就先让你小子得意一回。”后厨的男人们，爆发出一阵阵粗俗的笑闹声。

夜幕降临，烟雨楼的前院逐渐热闹起来。悠扬的歌声，欢快的笑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仿佛在为某种隐秘之事打掩护。酒凝站在房间外的走廊上，目光穿过昏暗的楼道，能够清晰地看到楼下的后厨，以及依瑶房门外的动静。自从下午瞥见依瑶闪入房中后，她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今晚，她势必要潜入依瑶的房间，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楼下后厨附近。是下午调戏她的那个伙计。他一抬头，便看到了走廊上的酒凝，眼中闪过一丝垂涎，甚至不安分地将手伸向了裤带。酒凝在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依旧挂着一副“久等了”的期待表情。她转身回到房内，面无表情地倒了两杯茶。

伙计推门而入，目光贪婪地锁定在酒凝纤细的腰肢上，仅仅一个背影，便让他心神荡漾。“小娘子，我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眼神中充满了邪念。

酒凝故作镇定地笑了笑，递给他一杯茶，问道：“不是说要给我送水吗？水呢？”

“嘿嘿，等完事儿了，哥哥亲自给你烧水……”伙计迫不及待地推开茶杯，径直朝酒凝扑去。

然而，酒凝却在此时顺势将手中的滚烫茶水泼向了他的眼睛。剧烈的疼痛让伙计瞬间扭曲了身体，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酒凝的手已经精准地卸掉了他的下巴。“败类，去死吧！”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伙计耳边响起，他到死，甚至都没能碰到酒凝的一片衣角。

酒凝迅速处理掉手中沾染了血迹的茶杯碎片，三下五除二地剥下了伙计的外衣。一番乔装打扮，她又将伙计身上裹上了女子的衣裳，塞进了床榻之中。随即，她低着头，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

伪装成伙计，又借着夜色的掩护，烟雨楼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前院的生意上。不出意外，她应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行动。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在最不经意间发生转动。

酒凝刚走到楼梯口，余光便瞥见楼下又有一个男人，正神情猥琐地朝这边走来。她眯了眯眼，权衡片刻，决定先避一避。可就在她转身准备躲藏之际，身后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

这里是雪柳的房间。雪柳看到酒凝，瞬间认出了她。酒凝心中一凛，担心计划被破坏，可雪柳却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眼神中充满了惊讶。楼下的那人已经快要走上来了。酒凝眼神一凝，索性直接闪身躲进了雪柳的房间。她关好房门，转身便对上了雪柳难以置信的目光。“别出声，我不会害你的。”酒凝轻声说道。

雪柳的眼神却又变了，她焦急地催促道：“你快走……不行，来不及了，你快躲起来。”雪柳慌慌张张地拉着酒凝，将她往房间的柜子里藏。“一会儿你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感觉到雪柳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越发用力，酒凝心中不解。下一秒，雪柳便毅然决然地关上了柜门，而几乎就在同时，她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