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哑女泪诉血海仇

酒凝望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那女子泪痕未干，眼中却蓄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委屈，让酒凝这般不善哭泣的人也忍不住想要替她拭去。

“你怎么哭了？”酒凝小心翼翼地抬手，轻轻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湿痕。她一向不喜见到旁人哭泣，尤其眼前这位，沉默寡言，身份似乎也有些特别，她的眼泪更是让酒凝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两人一时沉默，酒凝也不再追问。然而，那哑女很快便拭干了眼泪，双手微微颤抖着，在酒凝掌心写下了一行字。酒凝凝神看去，只觉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只有你记得公主的忌日。”

公主的忌日？酒凝的心猛地一沉。雪儿的母亲竟然是一位公主？是哪位公主？她又是如何离世的？一连串的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恨意，那恨意浓烈得仿佛淬了毒一般，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她继续写道：“要不是为了照顾雪儿，如今我早就为公主报仇去了！”

酒凝心中一动，连忙追问：“你家公主究竟是谁？”

哑女无声地落下眼泪，指尖在酒凝掌心写下了一个名字：燕慕灵。

燕慕灵？这个名字仿佛在酒凝的脑海中激起了一丝涟漪，似乎有什么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她不由得轻轻拍了拍额头，眉头微蹙。她再次问道：“又是谁害了她？”

哑女咬紧了后槽牙，字迹显得格外用力：“齐修远。”

齐修远，平王。这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酒凝脑海中炸开。

……

酒凝再次动身前往皇宫，然而，这次她刚走到宫门，便又被那名为泗水的侍卫拦了下来。

泗水此时已经知晓了酒凝是摄政王身边人的身份，因此，他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急于动手。只是，之前两次不愉快的见面，已让酒凝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她神色不悦，语气也带着几分警惕：“你今日又要拦我？”

泗水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复杂：“不是，是摄政王殿下让我在这里等你。”

酒凝微微一愣，心中的戒备稍稍放松。她带着一丝好奇问道：“他……让你来接我吗？”难道摄政王今日竟然如此好心？

泗水的表情更加古怪，他轻咳一声：“不是，是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酒凝追问。

泗水抬眼，面无表情地复述道：“摄政王殿下说，辰时未能赶回去，你就等着扣银子吧。”

“……靠！”酒凝顿时垮下了脸。难道在她看来，她就这么好欺负吗？即使她拥有轻功，如此来回奔波，也实在有些折腾。

“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顺口问道。

泗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同情，他开口道：“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酒凝：“……”

她没有再多言，而是毅然转身，飞快地向着摄政王府的方向奔去。



当酒凝气喘吁吁地踩着最后的时辰回到摄政王府时，恰好司马墨的马车也缓缓停在了门口。

酒凝连一口气都还没喘匀，便已抬眼看到司马墨从马车上优雅地走了下来。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里透着一股“周扒皮”式的精明。

酒凝立刻换上了一副标准的谄媚笑容，上前一步，语带恭敬地开口：“王爷回来了，王爷辛苦了。”

王府里自有小厮和墨衡伺候，酒凝并没有什么实际需要做的事情。但她却在旁边时不时地走动着，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试图给自己找点存在感。

司马墨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觉得有些碍眼。

“本王好像记得，曾跟你说过，你得贴身保护本王。”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

酒凝闻言，立刻挺直了身板，表态道：“是啊王爷！我可没忘。我今儿个去了宫里，是那个鞭子哥告诉我的，说您让我必须在辰时之前回来。”

司马墨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原来是这样，本王差点就误会你了。”

这话落在酒凝的耳朵里，顿时变成了“本王差点就扣到你工资了”。她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连声说道：“幸好，幸好。”

司马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也罢，看在你这次任务完成得还算不错，本王可以给你放半天假，你且退下吧。”

酒凝闻言，连忙应声，然后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司马墨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眼神幽幽。他转而问向一旁悄然出现的仇德明：“她去哪儿了？”

仇德明身形一闪，来到司马墨身前，低着头，脸上带着一丝讪讪：“属下跟丢了，只知道她往城西方向走的。”

当时街上行人稀少，他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酒凝发现。结果一不留神，竟然就把人跟丢了，仇德明心中也颇感挫败。

城西？

墨衡闻言，低头沉思片刻，猜测道：“她会不会是去了烟雨楼？”

仇德明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他摸着下巴，补充道：“昨晚她就去帮里面一个叫雪柳的女子打扫屋子来着。”

司马墨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哂笑：“你也说了，她昨晚才去过。这才几个时辰，又急着赶过去？”

仇德明一顿，似乎从中察觉到了什么。

墨衡反应过来，神情变得有些凝重：“她在避着我们！”

“但她又回来了。”仇德明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王爷，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司马墨倒是反应得极为平淡。他抬头望着远处半轮初升的红日，语气云淡风轻：“总会露出马脚的。下次再把人跟丢，你就去训练营打杂吧。”

仇德明脸色微变，连忙应道：“不会再有下次了。”他暗下决心，就算死皮赖脸地黏着酒凝，也一定要跟紧她。

此番从宫中出来，司马墨的心情似乎还算不错。他摆了摆手，转而谈论起别的事情：“烟雨楼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陛下耳中……这次，可以对冯生动手了。”

……

酒凝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雪儿自己有娘亲，那么她又为何会认为是自己“喜当妈”？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平王，以至于平王非要置她于死地？

而且，那位公主燕慕灵究竟是谁？据她所知，她现在所在的王朝是天齐王朝，皇室成员皆姓齐，平王自然也是姓齐。那么，这位姓燕的公主，是与司马墨一样，是与皇室沾亲带故的外姓王爷，还是来自某个外国的公主？

更何况，慕灵公主已经不在人世了。

酒凝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房梁看了许久。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抹了抹脸，翻身而起，准备出门。她觉得，自己得出去打听一番，弄清楚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然而，她还没走到大门口，仇德明就已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嬉皮笑脸地问道：“怎么？又要出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