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马蹄声碎，别离叹息

醇厚的日光懒洋洋地洒下，将书院的每一片瓦都染上暖意。酒凝望着身旁的马匹，眼神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她侧头看向身旁的司马墨，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仇德明他们，是你江湖上的朋友吗？”

司马墨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他轻声应道：“嗯，之前切磋过。”

“那你们平时都喜欢做什么？”酒凝继续追问，语气轻松而自然，仿佛只是随口闲聊。

“切磋啊。”司马墨简短地回答，带着一丝坦然。

“……每天都切磋吗？”酒凝似乎有些意外，追问得更加仔细。

“嗯。”

“……你们不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仇德明话多。”司马墨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酒凝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与司马墨相处，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默契，即便只是简单的问答，也能感受到一种淡淡的舒心。

时光如同指缝间的细沙，匆匆而过。酒凝跟着司马墨在书院内外玩闹了一整天，回书院的时间比前一天还要晚了一些。当她准备告别时，手腕却被一股温热的力量轻轻扣住。

“……酒凝。”司马墨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仿佛有什么话语在他心中徘徊许久。

酒凝转过身，“嗯？”

“先生说，你明日就要离开了。”司马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酒凝的心猛地一颤，回想起与燕昭宁会面后，那原本清晰可见的七日倒计时，此刻竟只剩下短短十一个小时。她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司马墨的手，在她手腕上收紧了几分，那力道带着不舍。他几次想要开口挽留，最终却选择了沉默，只是郑重地开口：“那你可不可以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酒凝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伸手轻轻地抱了抱他，用最温和的语调安抚道：“当然，别着急，等你做完你想做的一切，再来找我。”

司马墨的身体微微僵硬，随后，他顺从内心的渴望，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份短暂的温暖，他平静地应道：“好。”

回到住处，酒凝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遭到责问。反倒是司马晚棠，一反常态地温柔，带着关切问道：“玩得高兴吗？”

酒凝稍作犹豫，还是诚实地承认了逃课的事，并表示会按院规将书面检讨交给她。“对不起先生，学生今日逃课了，院规我会在明早交给你的。”

“没关系。”司马晚棠温和地笑了笑，眼中带着理解，“你是个乖孩子，定是司马墨的错。”

酒凝闻言，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甩锅”。

被送回房间后，慕灵和凌霜立刻围了上来。慕灵歪着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酒凝！先生说明日举办一场蹴鞠比赛，你看完再走吧！”

“好呀！”酒凝欣然应允，对她们笑了笑，仿佛之前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然而，就在酒凝安然休息之际，前一刻还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司马晚棠，却早已悄然离开了松雪斋。她径直走向了原本应该返回青云斋的司马墨，此刻的他正规规矩矩地等候在墙边。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在酉时之前及时把人带回来！”司马晚棠略带埋怨地按了按太阳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司马墨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辜地回答：“……好像没有吧。”

司马晚棠一时语塞，随即撩起袖子，不由分说地揪着司马墨往绣房走去。“谁跟你好像！算了，赶紧过来，就差你的那部分了，抓紧给我绣完。”

翌日清晨，酒凝是被小八的声音唤醒的。“一会儿离开书院后你就会被送走的，注意时间哦。”小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

酒凝感到一阵莫名的蔫蔫儿。

小八却又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不是都快三十岁了么？应该懂这些道理了呀！”

酒凝猛地一抹脸，跳下床，面无表情地反驳道：“我才14！谁要跟你讲道理。”

小八一时语塞，似乎也想起了七七的评价，颇有些无奈。

酒凝起身，径直去找了司马晚棠和刀玉，将自己离开的打算告知了她们。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便朝着蹴鞠场走去。

蹴鞠场上，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场上队伍众多，男女混合组队，攻防分工明确，每一位参与者都展现出勃勃生机。酒凝静静地望着场上那些肆意挥洒汗水、张扬着青春活力的身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无论是司马墨、梅无常，还是慕灵、凌霜，亦或是宁清影、金戈，每个人都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她忽然看向小八，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八撇了撇嘴，故作高冷地回答：“我不在这里，你怎么回去？”

酒凝紧接着又问：“还会有别的系统和宿主来到这里吗？”

“当然不会。”小八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这里，永远不会再崩塌。”

酒凝心中了然，这里的每个人，他们的生命中，都已再无剧情的束缚，只剩下真实的自我，和属于自己的未来。

蹴鞠赛的喧嚣尚未完全散去，酒凝的倒计时便再次发出了提醒。她回头看向司马晚棠和刀玉，两人默契地会意，带着她低调地离开了现场。

“山长有事，无法相送，这是书院准备的礼物。”刀玉微笑着开口，语气温和，“好孩子，有机会再来玩。”

司马晚棠也上前，轻轻地摸了摸酒凝的头，将礼物递给她，“虽然跟你我想的不太一样……但还是很高兴你能来。”

酒凝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也有些许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似乎并没有准备什么。

“走吧，我送你出去。”刀玉温和地说道，“马车许是到了。”

酒凝郑重地向两人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呼喊。

“酒凝！”

“酒凝——”

“酒凝……”

“酒凝酒凝……”

她怔愣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刚刚从蹴鞠场上奔来的身影。他们乌泱泱地站在一起，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最终，谁也没有开口，只是用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

酒凝深吸一口气，放慢了呼吸的节奏。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最终，定格在了最后方的司马墨身上。他也正凝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期待。

酒凝顿了顿，主动打破了沉默，用最真诚的声音说道：“大家保重呀，我走了！”

人群中，依旧没有回应，只有沉默的目光，和那份未曾言说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