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河滩白骨谜团

申市，丰义区，林河下游的碎石滩畔，一阵喧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一辆警车呼啸而至，戛然停稳。陆呈，这位刑警支队副队长，一身利落的黑色衬衫，袖子卷至臂弯，古铜色的皮肤和紧实的手臂线条分明，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硬朗。他目光锐利，扫视着眼前被警戒带围起的区域。“胖子，封锁现场，注意行人和车辆，小美，跟我来。”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容置疑。

被唤作“胖子”的年轻警员，尽管身材魁梧，动作却异常敏捷，应声便走向河岸边的马路，开始执行封锁任务。陆呈则领着女警小美，穿过层层警戒，径直走向封锁区的核心地带。扒开那醒目的黄色警戒带，一具女尸赫然映入眼帘，静静地躺在河滩上，被河水浸泡得发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那具尸体，更像是一件被遗弃的艺术品，只不过，它的创作者显然是个疯子。女子的头发如同水草般纠缠在细沙与芦苇丛中，下半身赤.裸。然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并非这些，而是那一道自腹部中央撕裂而开的巨大豁口。

那豁口，并不完全是“残缺”。一丝完整的皮肤，如同两扇被强行拉扯开的门扉，无力地向两侧翻卷，暴露出一个空洞，仿佛一个精心雕琢的鬼魅空间。肠子、肾脏、卵巢……所有内脏器官，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被彻底掏空的躯壳，直达耻骨。

“是被水冲走了？还是被河里的鱼啃食了？”陆呈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又被否定。那伤口，过于干净，过于整洁，不像任何自然的侵蚀或野兽的撕咬。

就在陆呈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失神之际，法医丁一也匆匆赶到。他是个性子跳脱的年轻法医，此刻却也顾不上平日的咋咋呼呼，迅速穿戴好防护服和手套。陆呈甚至没有从尸体上移开视线，只是余光瞥了一眼正忙碌的丁一，迅速整理好思绪，开口吩咐道：“丁一，仔细检查一下受害人的阴.道内容物，务必确认。另外，重点查验她的内脏状况，特别是腹部的伤口，是人为还是自然形成的，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结论。”他随即转向小美，“小美，配合丁一，做好一切标记。”

“哇，这是什么情况？”陆呈话音未落，丁一的声音便充满了震惊，语气夸张。

“怎么了？丁法医，你可是法医，别老是一惊一乍的，搞得跟个围观群众似的。”陆呈双手抱臂，故作轻松地笑道，试图缓解现场的压抑气氛。

“不是，陆队，这真不是我大惊小怪。这……这掏得也太干净了！”丁一说着，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那裂开的肚皮，顿感头皮一阵发麻，随即又迅速将手抽了出来。

陆呈盯着他手中那仿佛在往外掏取什么的动作，画面诡异而骇人，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令人不安的“自然”。

“你觉得，这是人为的吗？”陆呈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丁一耸了耸肩，回答道：“反正不像非人为的痕迹，太干净了，表皮保留得很完整。”丁一虽然平日里有些跳脱，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其专业性毋庸置疑。

下身赤.裸，这似乎暗示着性侵的可能性。可是，那腹部的蹊跷又是怎么回事？陆呈陷入了沉思，丝毫没有注意到警戒线外，有两人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陆队，许教授来了。”小美在旁低声提醒道。

陆呈这才抬起头，只见一名身穿灰色衬衫，戴着眼镜的男子缓步走来，正是许明泾，警方聘请的心理学顾问。许明泾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宜，浑身散发着文质彬彬的气质，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让陆呈有些意外的是，许明泾穿过警戒线后，并没有直接走向自己，而是再次抬起警戒带，示意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陆呈心中涌起一丝疑虑，来者是谁？为何许明泾会让一个年轻人进入现场？他心中思忖，脸上却未流露出丝毫异色。

“这是我同事，沈荣，一起过来，看能不能帮忙。”许明泾简单地介绍了沈荣的身份，随即转头向沈荣介绍陆呈：“这是市局刑侦支队二队的副队长，陆呈。”

陆呈伸出一只手，主动示意友好，“你好，陆呈。”

然而，沈荣却迟疑了。他的手，如同他的脸庞一样，白净细嫩，与陆呈那遒劲有力、饱经风霜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陆呈看来，这年轻人的手，或许会被他这一握弄得生疼，不禁暗自腹诽，如今的年轻人身体素质真是堪忧，着实看不上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学毕业生。

许明泾见状，立刻想打个圆场，转移话题：“这个案子现在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沈荣的眼神，原本有些飘忽不定的，却在片刻的迟疑后，骤然变得明亮而有神。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最终还是伸出了手，与陆呈紧紧地握在一起。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接着，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陆呈并未注意到沈荣脸上细微的变化，只觉得这年轻人大概是被自己握疼了，便更加觉得他身体素质不行。而沈荣，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尸体，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仿佛他所看到的，并非仅仅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串解锁谜题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