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谜云校园

“为何偏偏是这所学校的老师？”陆呈心中回荡着这句疑问，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将目光投向窗外，城市的喧嚣与学校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却又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联系在一起。这层联系，究竟是巧合，还是精心策划的陷阱？他不敢深想，却又无法逃避。

“继续扩大调查范围，重点放在两位老师在校外的活动轨迹！”陆呈的声音带着一丝果决，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他知道，将目光局限于校园之内，只会让自己陷入思维的死胡同。

最新的监控录像逐帧播放，画面在屏幕上快速闪过。陆呈一行人紧盯着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佟欣，这位年轻的心理老师，在下班时分，步伐轻快地走出了校门，身影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潮。陆呈突然眸光一凝，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划过脑海。

“小美，”他转身看向身旁的年轻女警，“立刻联系佟欣的丈夫，仔细询问，她下班后除了直接回家，有没有可能还会去其他地方？”

“除了回家？”小美有些疑惑，但随即领会了陆呈的意思，迅速拨通了佟欣丈夫的电话。

陆呈知道，如果佟欣在校内并未遭遇不测，那么她的失踪地点，必定是在校外。此前，他们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同为校内教师的身份上，试图在校园这个有限的空间里寻找她们的交集。然而，这份交集，会不会隐藏在更广阔的校外天地？

这个疑问，如同一盏明灯，瞬间点亮了陆呈的思路。他命令小美着重调查佟欣在校外的行踪，或许，真相就隐藏在那里。

就在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校外的心理咨询机构负责人打来电话，询问佟欣是否在学校，并且告知她尝试联系佟欣，但电话一直未能接通。

这个消息，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佟欣的丈夫这才猛然想起，除了在学校教授心理学课程，佟欣还时常到校外一家心理机构参与社会心理咨询和公益活动。

有了这条关键线索，陆呈立刻指示小美展开深入调查：失踪当晚，佟欣是否去过这家心理机构？更重要的是，黄雪玲，那位另一位失踪的老师，是否与这家机构有着任何联系？

不久，答案传了回来，并且给了陆呈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答案竟然都是肯定的！黄雪玲也曾在这家机构参与过活动，两人甚至在此有过工作上的交流！这层意想不到的联系，让整个案件的脉络瞬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调查的引擎仿佛被注入了强劲的燃料，进展得异常迅速。根据线索，警方锁定了一辆在心理机构附近徘徊的可疑车辆。尽管车辆在稍偏僻的位置停靠，未能被正面的监控清晰捕捉，但其车牌号码——俞A3780D，一个外地牌照——却清晰地烙印在一段监控录像上。这辆车，恰好停在佟欣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它从心理机构驶离后，便朝着市区以北的方向疾驰而去，与林河上游的方向惊人地一致。驾驶员的衣着严实，还戴着一副墨镜，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具有高度的反侦察意识。种种迹象综合分析，此人已成为重大嫌疑对象。

根据车牌信息，侦查小组迅速锁定了车主——李伟明，一名27岁的外地来申务工人员。他的职业履历显得有些复杂：曾在建筑工地上搬过砖，也曾做过倒卖物品的“二道贩子”，生意真假掺半，收入极不稳定。虽然没有特别恶劣的犯罪记录，但他频繁出入酒吧，并且有吸毒史。

当警方找到李伟明时，他正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手里随意地拿着一瓶饮料，显得毫无防备。然而，正是这份“毫无防备”，反而让陆呈的心中警铃大作。

“我能进去看看吗？”陆呈试探性地提出。

李伟明先是沉默，似乎在权衡利弊，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又不敢直接拒绝警方的要求。这一犹豫，更是坚定了陆呈亲自进入他房间一探究竟的决心。

刚走进客厅，一个穿着同样暴露的女人映入陆呈的眼帘。她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着腰肢，眼神涣散，对陌生人的闯入毫无反应。经验丰富的缉毒警一眼便能判断，此人正处于毒品作用之下。

女人身前的茶几上，散落着几撮白色的粉末。李伟明解释说，那是他的女友孙慧。对于两人吸毒的事实，他并没有刻意隐瞒。陆呈随即命人将孙慧一并带回警局，并在移交给缉毒警之前，他对孙慧还有几句话要问。

陆呈将两人分开讯问。

“李伟明，那天晚上你去哪了？你的车停在哪儿？”陆呈直奔主题，同时安排“胖子”带领其他侦查员去搜寻他的车辆，务必查明车上是否有任何异常或线索。

“我那天晚上没去哪儿啊，”李伟明抓了抓头发，似乎对前一晚的事情记忆模糊，“就跟我女朋友在家呢。”

陆呈也早已让小美查了孙慧的身份信息，她同样是外地来申的务工人员，但工作相对稳定，在一家饭店担任服务员。在与李伟明交往后，她也染上了毒瘾。

“也就是说，你的女友是你唯一的证人？”

李伟明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一晚上都没有开车出去过？”

李伟明再次思索，然后摇了摇头。

“那这两个女人，你认识吗？”陆呈将佟欣和黄雪玲的照片展示给李伟明，细致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他仔细看了看照片，依旧是摇头。

李伟明是那辆车的车主，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声称自己整晚都在家里，有女友作证。当被展示受害人的照片时，他也未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情绪波动或反应。

陆呈心中盘算着，要么李伟明所言属实，要么，他是一个极其擅长伪装的撒谎者。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可能开走你的车吗？”

李伟明沉吟片刻，表示暂时想不出其他人，车辆一直都是由他亲自驾驶。

事情并未如预想般顺利。李伟明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除非有更直接的证据能够将他定罪。陆呈决定从两个方向同时发力：一是从李伟明的车辆上搜寻物证，二是试图从孙慧的口中套出有价值的信息。既然李伟明自信孙慧能够为他提供不在场证明，那么就必须将孙慧也纳入考量范围，不排除两人合谋作案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