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屋惊魂

破败的院落，两扇紧锁的门，斑驳的锈迹与青苔肆意攀爬，仿佛在诉说着被遗忘的时光。陆呈锐利的目光扫过，胖子心领神会，知晓他所关注的焦点。郭旭在一旁补充道：“这两户，很久没人住了，都搬走了。” 陆呈上前仔细检查，门锁完好，毫无外力痕迹，那纵横交错的蛛网更是沉默地宣告着长久以来的无人问津。 “一座无人踏足的屋子，怎会与此案扯上半点干系？”陆呈心中嘀咕，即使是藏匿尸体，也该留下些许动过的痕迹。

他转向那座水泥砌成的小屋，透过积满灰尘的窗户，一股莫名的感知攫住了他。窗内的光线，似乎在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频率闪烁，变化。这并非简单的风吹动窗棂，他心中疑窦丛生。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绕到了房屋的侧面，那里，一扇隐匿在阴影中的小小后门赫然出现。它如此不起眼，若非细察，恐怕会被全然忽略。

门闩上，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锁静静地挂着。“这里，动过！”陆呈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一丝急促。他转向郭旭：“这户人家，还能联系上吗？” 陆呈急切地想要一探究竟，一股强烈的预感在他心头盘旋。郭旭明白他的意图，点了点头，表示会再联系屋主。陆呈则在一旁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足足二十分钟后，郭旭才挂断电话，表情有些无奈：“暂时联系不上。不过，我们所长已经同意……”

话音未落，陆呈已然行动。伴随着一声闷响，那扇小门被他一脚踹开。他弯腰，持枪，小心翼翼地闪身而入。屋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呛鼻气味，并非寻常的霉味，而是一种只有活物栖息才可能产生的，令人作呕的氨气——那是生物排泄物的恶臭。然而，放眼望去，屋子空空荡荡，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无。

房屋宽敞，至少也有八九十平米。厅堂里依稀可见旧时的家具，一张餐桌，几条长凳，无不透着岁月的痕迹。屋子最里侧，靠近那扇被踹开的小门，一道楼梯蜿蜒而上，通往二楼。餐桌，楼梯……这场景，让陆呈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转身，走向楼梯，心中暗忖：“楼上会有多少房间？总共最多也就三间，或许，最里面的那一间……”

就在他的思绪被楼上房间的未知所牵引之际，胖子在身后一声惊呼：“陆队，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陆呈停下脚步，从楼梯上退了下来。“什么？” 胖子此时正蹲在楼梯下方，目光死死地盯着楼梯背面那片幽深的阴影。刚才他随意巡视时，脚下踩到的那块地面，其质感与周围的水泥地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莫名的柔软。

胖子弯下腰，用手去探寻，触感确认后，他转头向陆呈报告：“是木板。” 木板的出现，在这个简陋到连基本装修都谈不上的房子里，显得格格不入。整个屋子，地面只是随意铺了一层水泥，从未有过木板的踪影。更何况，胖子刚才触碰时，那块木板并非堆放在地面，而是深深地嵌了进去，仿佛是地面的一部分。

陆呈也凑上前蹲下，年轻的警员虎子递过一束手电光。胖子接过手电，陆呈则用手指抠住木板的边缘，摸索着最佳的着力点，小心地将其抬起。木板离开地面的那一瞬，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陆呈更是屏住了呼吸，他知道，气味的源头，就在这下方——一个地下室。

第二个被害人，就在这里。案情，似乎迎来了重大突破。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被绳索紧紧捆绑，与一把椅子牢牢地绑在一起。她躺在冰冷的地下室，虽然因饥饿和脱水而昏厥，但尚有一息尚存。看着她苍白而虚弱的面容，警队上下都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欣慰，破案的曙光似乎已近在眼前。

案件似乎已然有了眉目，两名嫌疑人已被控制，被害人也成功营救。然而，陆呈深知，这并非终点。完整的证据链，关键证据的确证，以及从受害人口中获取的证词，这一切，才是真正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关键。

女教师佟欣，当她被警方从冰冷的地下室救出时，全身被绳索捆缚，与一把椅子紧紧地固定在一起。她的身旁，一张简陋的小木桌上，摆放着乙醚、剪刀、绳子、麻袋等一系列令人不寒而栗的作案工具。幸运的是，与上一位受害者不同，佟欣并未遭受足以致命的伤害，她的腹部完好无损，除了头部一处明显的挫伤，身上并无致命伤痕。警方推测，凶手在袭击佟欣时，是先用重物击打其头部，使其丧失行动能力，随后再用乙醚将其迷晕。

然而，在将佟欣带至城郊的地下室后，凶手并未立刻实施进一步的加害。就在此时，真正的转折发生了。警方根据线索，以嫌疑人的身份将一名男子拘留，配合调查。而这个人，恰恰就是实施了这一切的凶手。因为警方的及时介入，他失去了返回地下室处理佟欣的机会。

更关键的是，警方在调查过程中，获取了至关重要的证据——监控录像显示，嫌疑人的车辆曾在案发时段出现在学校附近，而那正是佟欣下班的时间。车辆的拥有者，李伟明，因此被列为重大嫌疑人，并被延长拘留，无法获得释放。与此同时，李伟明的女友孙慧，也因毒瘾发作，被留待观察。

就这样，佟欣在黑暗冰冷的地下室里，独自度过了近乎三天的煎熬。她被牢牢束缚，无法逃脱，也无人问津。饥渴交加，尊严荡然，大小便只能任由污秽在原地堆积，她的身体与精神，都承受着巨大的折磨，等待着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