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梦境交织的真相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做这件事？”沈荣的声音在冰冷的审讯室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孙慧摇了摇头，眼神依旧是属于瘾君子的那种懒散飘忽，似乎从未真正聚焦在任何一点上，只留下一副漠然：“这很重要吗？”

她抬起眼，与沈荣对视。奇怪的是，沈荣的脸庞，不知为何，竟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并非仅仅因为沈荣曾多次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而是早在初见时，那份亲切感便已悄然滋生。因此，当时她才会如此自然地邀请沈荣到她的“家中”做客。

“我……见过他吗？”这个念头刚刚在孙慧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画面便如同利刃般划破了记忆的藩篱。她猛地闭上眼睛，一阵眩晕感随之而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摇晃。

“怎么回事？”沈荣的耳麦里传来了陆呈的焦急询问，然而他却无法回应，甚至无暇停下审讯的脚步。

孙慧低头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晃了晃脑袋。她想抬手去抚额头，却发现双手被冰冷的手铐牢牢地束缚在桌面上，动弹不得。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痛苦的神情。

“你想起了什么？”沈荣并未打算给孙慧丝毫喘息的机会，他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稍纵即逝的时机，继续追问。

“很黑……一片漆黑。只有顶上的灯光，直直地照下来。灯光下站着一个人，光线刺眼，我看见了他的脸……那张脸……跟你很像，那个人……是你吗？”孙慧的声音带着一丝混乱和不确定。

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沉稳姿态的沈荣，此刻脸上也显露出了微妙的变化。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合拢，只是眉宇间紧锁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他低沉地问道。

“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在梦里。是另一个梦。但那个梦里……也有你。”孙慧的话语含糊不清，逻辑也显得有些混乱。

“为什么会想起这个梦？”

“不知道……你问我那段时间的事，我就想起了这个。但想不全，刚一想到就头疼。现在……真的很疼……”

终于，沈荣不再紧逼，适时地结束了这次审讯。

原本，当孙慧在那一刻坦陈了自己的作案过程时，陆呈的心中早已是如释重负。他甚至觉得，沈荣这次又一次立下了汗马功劳，是时候好好感谢一番了。然而，沈荣最后提出的几个问题，却又在他心中激起了新的涟漪，让他对孙慧，乃至沈荣本人，都重新燃起了疑问的火苗。

“他们最后那几句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沈荣有所隐瞒？”陆呈不禁自嘲，他何必去怀疑，答案显而易见——沈荣必定有事没有告知他。相比于他已知的那些关于沈荣的点点滴滴，那些未知的，才是构成沈荣神秘面纱的真正主体。

沈荣给他的感觉，始终是那么的神秘莫测。他似乎总是习惯性地与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眼神中带着戒备，整个人都仿佛游离在人群之外。陆呈从未见过沈荣私下里的真实模样，但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多少能做出一些模糊的推测。

陆呈还记得，沈荣在医院里昏睡了一天一夜的那次，除了许明泾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外，竟再无旁人关心问候。这一点，陆呈早已暗暗留意。他不知道沈荣的私人关系究竟如何，但如果是他自己，一旦突然昏迷不醒，至少家人会焦急万分，退一万步讲，身边也会冒出几个同事朋友来嘘寒问暖。

正是因为如此，陆呈当日才会觉得自己不能离开沈荣的床边。难道，他的同事就只有许明泾一人吗？看样子，许明泾似乎是与他关系最为亲近之人了。

想到这里，陆呈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他猜想，这大概是因为替沈荣感到担忧吧。沈荣也曾试图向他解释过一部分原因，或许他那特殊的体质，确实让一部分人刻意疏远了他。

但这是否会影响他的工作呢？他平时究竟是如何工作的？是像他们一起时那样吗？他有其他的搭档吗？许明泾？

陆呈微微蹙眉，他赫然发现，只要一想到许明泾的名字，他似乎就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舒服。

就在这时，沈荣已经从隔壁的审讯室走了出来，来到了监控室。他准备向陆呈汇报工作已经顺利完成。

陆呈望着沈荣的双眼，沈荣也回望着他。在这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沈荣的眼眸显得格外明亮而动人。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敏感，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看透眼前之人。

情不自禁地，陆呈开口询问了沈荣，关于他最后问孙慧那几个问题的真正含义。

沈荣却也十分自然地回应道：“我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至于她的回答……她说她梦到过我。也许吧，她梦到过一个和我非常相似的人。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并不清楚。”

沈荣在说这段话时，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脸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对于他的这个回答，陆呈似乎早有预料。从表面上看，孙慧精神状况不稳定，这样的解释倒也说得通。而且，孙慧的话语中，并没有任何指向沈荣参与作案的直接证据。

然而，正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对话，陆呈凭借他丰富的职业经验，却能嗅到其中隐藏着更深层次的信息。

“沈荣，他之前就认识孙慧吗？”这是陆呈脑海中最有可能的猜测。但是，又似乎不太对劲。如果他们早已相识，沈荣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去她的梦境中“认识”她呢？况且，如果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他自己而言，也并非什么好事。

陆呈没有继续追问。

“好，那就这样吧。辛苦你了，谢谢。”

沈荣似乎并未料到自己能如此轻易地被“放过”。他顿了片刻，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陆呈向前迈了一步，沈荣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陆呈见他身后是门框，生怕他磕到脑袋，急忙伸出手，抓住了沈荣的手臂。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