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梦醒惊魂父子劫

沈荣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眼眶，眼前模糊的身影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沉浸在未醒的梦境之中。那张脸，即使经过岁月的洗礼，即便笼罩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也无比熟悉——那是他的父亲。

“沈德清，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已经帮你达成了。他，很安全，你看到了，现在轮到你了。”一个陌生而极富磁性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威严，又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张狂。这声音，沈荣在刚苏醒时曾隐约听到有人称呼其为“老板”。不知为何，这声音让他从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不适。

沈德清，父亲的名字，难道眼前之人真的是他日思夜想的父亲吗？

“爸爸！”沈荣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再次失声呼唤。他多么渴望能够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确认自己朝思暮想的父亲真的出现在了眼前。

“小然……”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如同深埋在心底的回响，从光影交错处传来。

“小然”这两个字，瞬间勾起了沈荣多年来埋藏在心底的记忆，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爸……”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父亲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为何一直音讯全无？这里究竟是何地？为何他们会在此地以如此诡异的方式重逢？然而，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次的相见绝非寻常。他被五花大绑地固定在一张冰冷的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牢牢束缚，这一切都预示着此地的不对劲。

“我会和他谈的。”父亲的声音依旧清冷，仿佛沈荣的呼唤并没有在他心中激起太多波澜，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喜悦或激动。

“你刚才在做梦么？梦到了你父亲？呵……那你们就好好叙叙旧吧。”那道张狂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客套话后，便渐渐远去，随后是几声清晰的开关门声，将这片空间彻底隔绝。

此时，在这密闭而压抑的空间里，只剩下沈荣和他的父亲。

确认了这一点，沈荣迫不及待地将心中的所有困惑汇聚成一句质问：“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父亲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帮他解开束缚的绳索也没有，更没有向前一步靠近他。

“你梦到了什么？”父亲依然用那平稳得近乎麻木的语调问道。

沈荣快速地回忆起自己之前经历过的那个模糊而诡异的梦境。“我梦到，梦到你在……”

“我在做可怕的事情，是吗？”父亲适时地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

沈荣一愣，为什么他们——他和刚才那个被称作“老板”的人，都会提及他刚才做的那个梦？是他无意中说出了梦话，还是身体流露出了某种迹象，让他们察觉到他正在做梦？更重要的是，父亲似乎知道他梦中的一切。

父亲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解释，而是直接抛出了这个问题。

“好像……”沈荣心中犹豫着，是否要将那个让他心悸的梦境告诉父亲。

“你梦到的是真的。我做了很多……可怕的事。”父亲的回答让沈荣更加错愕。

可怕的事？沈荣脑海中闪过梦中的种种画面，那些关于父亲的……尸体？这怎么可能？父亲到底在说什么？然而，他确实记得，除了那个梦，他还梦见过父亲几次，而且每一次，父亲似乎都在进行着一些……血腥的活动。难道，父亲所说的“可怕的事”，是指那些吗？

沈荣无法理解父亲话语的真实含义，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却悄然在他心中蔓延。此刻的父亲，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甚至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

“你要加入我们吗？”父亲继续用那不疾不徐的声调问道。

“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沈荣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很聪明，小然。用你的脑子好好回忆一下，你在梦中见到的情景，那些我正在做的事情。你想和我一起吗？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加入我们，你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父亲的话语如同一道道重磅炸弹，在沈荣的脑海中炸开。

什么？父亲到底在说什么？他梦中，父亲总是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褂，似乎在……处理着人的尸体？父亲在这里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加入他们”又意味着什么？他……他难道是杀人犯吗？我的父亲，究竟遭遇了什么？

沈荣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和焦急。他心疼父亲，无比渴望能立刻起身，带着父亲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爸爸，你说的我真的听不懂，你快点帮我把绳子解开吧。”他再次恳求道。

“小然，你不要逃避。你已经想起来了，不是吗？我从你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来。别忘了，我是你父亲。”沈德清缓缓俯下身来，双手支撑在沈荣椅子两侧，父亲那张本该熟悉的脸庞，此刻却从阴影中缓缓显现，一双冰冷的眼眸直视着沈荣，没有一丝温度。

他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不会忘记的。因为那实际上，并不是你的梦，而是你的记忆。这么多年，我们并非没有见过面。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们曾经见过，你亲眼见过我所做的事情。我们在这里，为那些有需要的人提供服务。这种服务，主要是通过活人的售卖和交易来实现的。一些不太幸运的人被运送到这里，而我们则保证，那些需要他们的人，能够得到满足……”

沈荣听着父亲娓娓道来的讲述，一度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直到父亲说出“活人的售卖和交易”时，他才如遭雷击般彻底震惊。是的，他猜对了，而且，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糟糕的一种可能性。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你们……贩卖人口？你们杀人了？”沈荣压抑着内心的震惊和愤怒，直截了当地质问道。他已经失去了耐心，无法再忍受父亲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词藻来粉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