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文采惊四座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3719更新时间:25/09/14 02:06:37

时间一点点过去,老师们中间响起了争论的声音。司仪明白,这是有人的作品写得比较出色,老师们在欣赏他的作品。只是这次的欣赏声音有点大。前几次白裕少爷和狄公子的作品出来时,老师们也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不过看着这几位老师拿着一张纸来回传阅,眼睛里发出不可思议的光,嘴巴张得都看到了里面的蛀牙了,这欣赏的是不是有点过了?而且其中一人激动地拍了一巴掌桌子,大叫一声,“好!”他们是不是有点失态了?这是怎么回事?老师们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怎么了?”他们发出的响动终于惊动了休息室里面的汪学士。一个老师才想起里面坐着这么一尊大佛,赶紧抢过那张纸小跑着往里面送去了。

底下才子们看到这里也耐不住了。“这怎么了?我的作品太好了吗?这些老师们都被惊着了。”“刚刚是谁发出的声音?”钱咏志侧着耳朵试图再听一遍里面的声音。曾庆生面色有些难堪,“好像是汪大学士的声音,汪大学士也来了!”“他来了,那太好了,他一定会公平公正地评判,绝不让那些耍诈的小人得胜。”“老师们在议论谁的作品,似乎有人的作品引起了老师们的讨论。”现场开始骚动起来,这里面不乏进京赶考的,谁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老师看中,等以后考试的时候能一举得名。才子们淅淅索索地讨论起来,到底谁的作品引起了大人物注意。“这还用问,那一定是我们钱评事的作品了。”不知哪个马屁精开了个头,才子们跟着在场的观众们也都认为是钱咏志的作品引起了老师们的骚动。被他们这么一吹捧,钱咏志直接就骄傲起来了,真的就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站起身来抱拳回应其他人的祝贺。“过奖了过奖了,还不是我妹夫请来的夫子好,没事就找夫子去切磋文采,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了。平时多磨练,用时不恨少啊!”曾庆生撇撇嘴,三句不离他妹夫,人家亲儿子都没提自己的父亲,你在这里充大尾巴狼。

才子和观众们在这里祝贺着钱咏志,询问他的大作内容。休息室里突然传来一大声惊呼的声音,吓得才子们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奇地伸着脑袋看向门后面。到底什么作品能让在场的老师们这么激动?难道真的是钱咏志的?那要真是他的话,真是人不可貌相了。“白少爷,我觉得那个作品应该是你的。”白裕正悠闲地吃着瓜子,张勇突然信心满满地看向他。“为什么?”白裕边说话嘴里的动作没有停,因为他心里清楚,他的作品就是你连中三元的汪文柏来了也得甘拜下风。“没有为什么,就是感觉。”张勇是个武夫,不会用文字表达,就是凭自己的感觉。白裕放下瓜子,拍拍他的脑袋,“借你吉言,要是这次我得了第一,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我不要。”张勇说地异常干脆,他知道少爷这是在帮他,但他不要。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就是不想要,不想要他的帮助。因为,因为这样感觉他把他当做小孩子。“小孩子知道什么?”孙小北敲了敲张勇的头,把一盘子瓜子塞到他面前,示意他拨好。白裕的破案能力他接触过,但他的文采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白裕在梅岭庄的时候,可是一天学没有上过,天天泡在赌场青楼。别人是三更灯火五更鸡,他也是三更灯火五更鸡,只是别人是读书,他是赌术。自己可没少抓了他。

就在这时,钱咏志顶着一头的白发,搂着怀里的女子往这边走来。“大外甥,都来给你的舅舅祝贺,你怎么不来?瞧不起舅舅是不?”他那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样子,恶心得张勇直接站起来怼了回去。“司仪根本没有公布作品,你怎么就知道是你的好。说不定是我们家公子的呢!”“呵呵。”钱咏志轻蔑地笑笑,“你们家公子,你们家公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他上过一天学吗?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吗?你们说是不是?”说着话钱咏志看向周围的观众煽动观众的情绪。“是。”大堂里响起众人的轰鸣声,一部分人是跟着瞎起哄,而大部分人是真的不认识白裕。他们只知道钱咏志是信阳侯的大舅哥,他这一晚上说了好几遍了。“你们懂什么?我们少爷...”张勇还想理论,被白裕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去。“是啊,我那才高八斗的舅舅,您可是凭自己的本事考进大理寺,当得这评事。那文采翰林院里都装不下,只能去大理寺才能承受。”“为什么?”张勇傻乎乎地没明白他的意思。“活人听不了,死人才能承受的住啊!”大理寺掌管刑狱,长期和死刑犯打交道。“哈哈哈哈哈。”他的话引起哄堂大笑。二楼的九王见此一幕,噗嗤一声竟破天荒地笑了一声,这嘴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毒。“你这王八羔子,竟敢当着外人的面侮辱自己长辈,你...”钱咏志哪里被人嘲笑过侮辱过,关键说的还是实话,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舅舅息怒,外甥也是就事论事,那既然大家都认为另所有老师激动的作品是您的,那您当众念出来好了,咱们大家也拜赏一下。大家说是不是?”“是!”又是满堂起哄声。见此情景,白裕抬手冲着钱咏志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上吧,你就等着吧,反正你做出什么来也比不过我的。”“念就念,老子还怕你不成。”钱咏志也是被人架到虎背上了,怎么也下不来了,干脆清清嗓子,装模作样地念起自己的诗来。“月,一口两口三四口。”他抑扬顿挫的第一句,直接把全场的人给懵了,连白裕也跟着懵逼了。“怎么?这是乾隆的诗演变来的?那那那,不会里面的大学士给他续了一个尾吧!这他妈的也行。”“吃月亮的是天狗~~~~~”念完“狗”字,钱咏志还特意地把调往上扬了一下,以显示这诗的气质。要说这第一句全场还有点期待,这第二句下来所有人的脸都绿了。“刚刚是谁去恭喜他了?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吃完再来一壶酒,骑着毛驴倒着走。”安静。诡异地安静。这要别人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说你妹夫请的那个夫子辛苦了。

而这短暂的寂静之时,一直坐在休息室的神秘人物,终于推开门冲了出来。只见一个头发丝里都透着学问二字的老人,一手拿着一张白纸,一手提着自己的衣服,急匆匆地朝着才子们走来。“汪学士,您怎么出来了?”司仪还想给才子们一个惊喜,没想到汪学士会提前出来。他的一句汪学士,在人群里炸了锅。翰林院大学士,连中三元的汪学士。他也来了?当世大文豪啊!汪文柏没有理会他,举着手里的纸扫视面前的才子们,那眼睛的光灼热地要吓人。“谁?谁是白裕?谁是白裕,让老夫见一见。”“前辈,是我。”白裕一听自己的名字,马上收敛戏谑的表情,疾走几步走向老人,扶住他的胳膊,恭敬地回答。老人一看,竟是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面目英俊的小伙子,一时不敢相信。“你是白裕?”“对。”“这首词是你做的?”“是。”“真的是你?”“是我如假包换。”“老夫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竟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惭愧啊惭愧。”他的话直接吓傻了当场的才子们。什么?汪学士说自己自愧不如,都不如这小白脸。我耳朵出问题了这是?曾庆生是汪文柏的下属,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自然要来拜见,且钱咏志也是认识他的。两人一见他亲自出来了,赶紧上前拜见,毕竟他除了翰林院学士这个职位,还有一个太子太傅这个兼职。可汪文柏眼里哪还容得下它们这群歪瓜裂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裕,缓缓地背起他刚刚写的这首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汪文柏松开白裕,缓缓地站直身子,背起手,背起这首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他缓缓地背着,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天上,整个人沉浸自己和词的世界里。“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词背完,不只是汪文柏,全场都静了,这是他写的词?这是神仙才能写出来的词!就连那不懂诗词的香卉也沉浸在这词中,嘴里反复琢磨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琢磨着琢磨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而九王为数不多的表情里,终于有了一丝叫做惊讶的表情。“他,他能写出这样的词,他怎么写的?他什么时候读书的?”

“他作弊了!一定是作弊!”人们还没从词的意境中反应过来,钱咏志那破锣嗓子又叫起来了。“作弊?怎么可能?”众人对此事无不唏嘘,要是作弊的话,这样的词抄来按在自己的身上,那太卑鄙了。“我作弊,你拿什么证明?说话要讲证据。”“我就是证据,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没看过一天的书,没写过一个字,我不信你能写出这样的词来。”钱咏志着急了,他指着白裕,跳着脚底说话,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似的。“我天赋异禀不行啊!”“天赋异禀?呸,你分明就是抄袭!说,你抄袭的谁的?”“好,你说我能抄袭谁的?汪大学士站在这里,请汪大学士说说,这世上还有哪个人能写出这样的词来,我就承认我是抄袭他的。”汪大学士词穷了,他自诩文采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就连自己写不出来的词,谁还能写出来。“没有。”“你!”钱咏志指着白裕,气的手指打哆嗦,“好,你这次是侥幸,我不信你还能写出第二首来。”“那好,我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司仪先生,请出第二轮的题目。”第一轮还没有完,其他十一个作品还没有公布,但是这十一个人却没有任何异议,这样《水调歌头》一出来,他们的作品简直就是星星与皓月,不敢丢人现眼。司仪见没人反对,且都期待着白裕第二首作品,直接顺应民意,从盒子掏出一张字条来。“泰山。第二个题目是泰山。”“好,泰山是五岳独尊,历来写泰山的诗词歌赋,虽不如月亮的多,但也不少。”汪文柏捋捋胡子说着,眼睛灼灼地看向白裕,期待他写下一个作品什么样子。钱咏志听到题目以后,自信地瞧了一眼白裕,回到座位上,洋洋洒洒地写起来。白裕倒是很有礼貌,伸手做了一个请字,才坐回自己的座位。“你什么时候会写诗了?”孙小北也好奇这件事。“早就会,在侯府的时候就会。”“那为什么以前不表现,但凡你早拿出这首诗来,也不至于被扔到梅岭庄去。”“早拿出来,我就早死了。”白裕简简单单,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孙小北听在心里咯噔凉了一下。大家族里的尔虞我诈,不像小老百姓的小吵小闹,为了利益他们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得出来。白裕从小没了母亲,又在嫡长子这个位置上,生活的危险可想而知。有句话说的对,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他要活着必须藏起来。“以后我保护你!”孙小北小声嘀咕着。白裕没有听清,抬眼询问他,对方却什么也不说了。不疑有他,白裕继续写自己的诗,很快一首小诗跃然纸上。他仔细地折叠起来,双手递给走来的司仪。钱咏志见状不甘心落后,最后一句话也不好好写了,几笔狂草之后直接扔给了司仪。司仪客气地弯了弯腰,把两份作品呈给身后的汪文柏学士,而学士摆摆手,就两份作品示意他直接念出来就行。“两位才子的大作都准备完毕,现在我们征求大家的意见,先听谁的作品呢?”司仪举着两份白纸询问大家的意见。“当然是我的,这还用问吗?”没等众人回答,钱咏志不耐烦地站起来,他事事往前争,连这个也要争。“那好,在下就先读,钱评事的大作了。”说着司仪小心翼翼展开那满是黑墨点子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