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箭雨惊魂，身手初显

虞族脚底生风，紧紧跟着裴鹄往外走。幸好裴鹄没有将她独自一人留在那险象环生的宴席上，否则她此刻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了。她得赶紧找个地方，好好理一理思绪。哎，真是怀念过去，工作之余，躺在被窝里刷刷网文、看看网剧的安逸时光啊……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发出“哒哒”的轻响。前面，八名侍卫押送着囚车，后面，则有十二位全副武装的带刀侍卫严神戒备。虞族和裴鹄则同坐在一辆马车内。刚才出门时，她借口家父罹难，需要回府告知家人，向裴鹄告退。裴鹄却并未允许，而是打发了她那位随侍的丫鬟回去。如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不禁有些微妙。虞族感到些许窘迫，便掀起轿帘，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

盛世京都的景象让她目不暇接，心潮起伏间，她不由得想起了首长宋诃的叮嘱：“李警官，‘画罪骨’芯片技术能够大大提高刑侦效率，有效读取死者脑电波，快速复原被害人死前记忆，从而获取关于凶手作案动机、作案过程等信息。只是，目前这项技术还在测试阶段，可能存在一些未知的风险。你还没有恋爱结婚，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你确定要继续吗？”

“确定。”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植入芯片后，系统将启动测试情境。你需要测试系统的各项效能，以及在使用过程中，你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记住，在任何清醒的状态下，你都要保持头脑冷静。”宋诃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还有，你要尽量保证肢体健全。一旦肢体受伤，或者发生昏厥，都会导致芯片功能丧失，甚至危及你的生命。你必须格外小心……”

“异世测试情景？难道说，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虞族心中一动，终于明白了《红楼梦》开篇所描述的太虚幻境，那种虚实相生、真假难辨的境界。

“虞小姐，喝杯热茶。”正当虞族神游天外之际，裴鹄醇厚磁性的声音传来。她放下轿帘，转身接过精致的茶杯，感激地说道：“裴大人正直无私，方才救我于水火之中，此番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于心。”

“小姐谬赞了。早前听闻虞府二小姐木讷愚笨，今日一见，方知传言有误。”裴鹄开口，语气却不依不饶，“虞小姐断案如神，不知师从何人？”

“此乃……家传秘术，往日里遵从父命，选择守愚藏拙，便是为了避免招惹灾祸。”虞族随口应道。

裴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虞小姐节哀顺变，此案本官定会彻查到底，绝不让令尊枉死。”

“多谢裴大人。只是，国舅爷和董段明父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虞族话未说完。

“姑娘当心！”裴鹄的提醒伴随着利刃破空之声骤然响起。虞族猛地偏头侧闪，一根淬了毒的银针擦着她的耳轮，直直钉入了轿窗对面木棱之上，针尾缀着的孔雀翎羽轻轻颤动。

“虞姑娘莫怕，本官护……”裴鹄话音未落，却惊愕地发现虞族柳眉倒竖，动作敏捷地抄起矮桌上的茶壶，狠狠地砸了出去！他心爱的暖玉砂壶啊！

裴鹄目瞪口呆之际，又见虞族身影一闪，如同一条蛟龙般从窗口跃了出去。这家伙，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还有这等身手？裴鹄惊讶不已，赶紧掀开轿帘看去。

只见那茶壶精准地击中了一个蒙面刺客的额头，打得他脚步踉跄。眼看那只精美的茶壶就要落地粉碎，虞族身形翩若惊鸿，一个闪身便接住了茶壶，与此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拔下发簪，直抵刺客的咽喉。刺客愕然变色，垂眼看着抵住自己咽喉的发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说，谁派你来的？”虞族厉声喝问。性命攸关之际，刺客吓得噤若寒蝉，刚要开口回答，却不料另一名刺客猛然从背后推了他一把！那尖锐的簪子瞬间破开了皮肉，刺客血流如注，倒地身亡。

虞族猝不及防，忙拔出发簪，怒视着那名推人的刺客。“胆敢当街杀人，快抓住这个妖女！”那名刺客颠倒黑白，竟然放声大喊。

頃刻间，一群伪装成行人和小贩的刺客一拥而上，数支弩箭破空而来，声势浩荡。在这种攻击下，谁能抵挡？虞族仰望着如蜂群般的箭矢，仓皇倒退。

裴鹄神色一凛，凝神聚力，挥臂推掌的同时飞身跃出轿外，稳稳地落在了虞族的身后。虞族不期然撞进裴鹄的怀中，迎上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顿时惊急万分，“快躲开，危险……”她话音未落，却见那些弩箭被一股强劲的疾风尽数扫落，噼啪作响地掉落在地，纷纷断裂。

虞族疑惑地四处张望。侍卫们与刺客们已短兵相接，打成一团，根本看不清是谁出的手。“呵，真是太神奇了，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虞族喃喃自语。

裴鹄忍不住勾唇一笑。

“大人，这些刺客全是死士！身上没有任何标识，而且牙齿里藏有剧毒！”大理寺校尉贺章在混战中忙碌地禀报。

“兵分两路，保护人犯！”裴鹄沉声下令。

“是！这里人多眼杂，大人还请切莫轻易显露身手。”贺昌凑近低语，冲他使了个眼色。

“嗯。”裴鹄转头看向远处，果然看到一辆华丽的轿辇停在那里，轿内似乎有人在窥探。贺昌带着一队侍卫奔向关押西域舞姬的囚车，“保护人犯！”侍卫们领命行事，全力拼杀。刺客们也随即变换阵型，有些刺客迅速扑向囚车，有些则径直砍向裴鹄和虞族。这些刺客显然是有备而来，个个训练有素，身手不凡，招招致命。

“必定是国舅爷和董家父子想要杀人灭口！”虞族一脚踢翻一个刺客，顺手将那只暖玉茶壶塞进了他手里，“你是文官，快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