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刀斩情仇

御书房外，金色的阳光斜斜地投下，却无法驱散朱书凯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阴霾。自打贤妃虞慧儿诞下五皇子，他便再也未能一亲芳泽。这日，他揣着那柄据说能实现愿望的宝刀，竟意外撞见了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更叫他惊喜的是，向来对他冷若冰霜的虞慧儿，竟破天荒地展露笑颜，并俯身行礼。那一刻，幸福感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晕眩。

他贪婪地注视着虞慧儿因生育而愈发丰腴的娇躯，心中波涛汹涌，情不自禁地低语呢喃，口中不断重复着那句咒语：“抱我，抱我。”果然，虞慧儿施礼后起身，竟是不小心踩到了裙裾，身体一个踉跄，径直扑入了他的怀中。温香软玉，尽数纳入怀抱，这般亲密的接触，若非顾忌着御书房外的场合，他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

回味着方才的缠绵，朱书凯飘飘然回到了东宫，夜色已深。辗转反侧，他难以入眠，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柄宝刀，对着它倾诉了半日的衷肠。“有了你，陆山父子便可安心去死了。”他抚摸着冰凉的刀身，掷地有声地说道。

没想到，次日早朝，竟听闻有人议论，护国大将军陆黎之子陆胜舟身负重伤，已成活死人，而陆山本人，更是差点被一名女鬼所伤。朱书凯闻言，顿觉浑身充满了神祇般的力量。再看到陆山此刻狼狈衰败的模样，朱书凯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哈哈，宝刀在手，从今往后，他朱书凯便可睥睨天下，傲视群雄，无人可敌！

正当朱书凯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之中时，敬事房大总管刘公公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朝堂的宁静：“陛下驾到——”话音未落，面色蜡黄、精神萎靡的崇灵帝，已然无精打采地踏上朝堂，落座龙椅。

过往，每当目睹老迈的父亲端坐于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朱书凯总会心生郁闷。但此刻，他内心却是一片平静安稳。他暗自思忖，那老家伙的性命，如今尽在他股掌之间，何时退位，全凭他一句话。

一旁的裴鹄敏锐地捕捉到了朱书凯神色的异常。想起虞族昨日的只言片语，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放心吧，欺骗他的并非是我，而是他内心深处的执念。”虞族曾如此说道，甚至预言朱书凯可能会因此而变得心魔缠身。瞧这情形，朱书凯似乎已对那所谓的“竹鱼”深信不疑。

如果，朱书凯真的向张砚清、高崭、顾鹤眠等人推荐那“竹鱼”，后果不堪设想。这几日压在裴鹄心头的大石，仿佛终于可以落地了。他正恍惚间，刘公公再次扯着嗓子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殿前先是一阵窃窃私语，随后，兵部尚书韩龙迈步而出，义正辞严地奏报：“陛下明鉴！边关八百里加急奏报，护国大将军陆黎连连败退，竟畏惧敌军，驻兵不前，导致北域铁骑势如破竹，半月之内连克我国三座城池，边陲数镇已危在旦夕！此乃国之奇耻大辱！恳请陛下立即下旨，罢免陆黎之职，以儆效尤，肃清军威！”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半月之内失三城，此等奇耻，古所未闻！”

“护国大将军戎马一生，怎会临阵退缩，畏战不前？”

“会不会另有隐情？”

“即便有何隐情，也不能如此玩忽职守！如今北域铁骑如日中天，再这样下去，一年之内便能兵临城下，直抵京师！不堪设想啊！”

众人的议论声如阴风四起，夹杂着愤慨与恐慌，迅速在朝堂之上蔓延开来。

征南元帅赵翼此时也按捺不住，怒发冲冠地出列奏道：“陛下，军情危急，刻不容缓！当即刻罢免陆黎，增兵遣将，以雷霆万钧之势反击！否则，疆土沦丧，生灵涂炭，我朝危矣！”

“荒谬！”陆山一听要罢免自己父亲的护国大将军之职，瞬间顾不上脖颈伤口的剧痛，猛地跳出来，声色俱厉地驳斥道，“天寒地冻，陆老将军率军戍守边关，其艰辛何人能知？不过是几场败仗，尔等便搬弄是非，落井下石，如此行径，岂不寒了边关将士的心？何况，我父战败，皆因户部尚书虞元德私通敌国，中断军需！粮草供给不足，尔等让将士如何浴血奋战？”

陆山话音刚落，朝堂之上，群臣立刻分为两派，争论不休。

支持陆山的一方：“陛下明鉴，左丞相所言极是。护国大将军功勋卓著，万万不可轻易罢免……”

反对陆山的一方：“荒唐！铁蹄南下，直逼京畿，这难道也是护国大将军的功劳？胜败乃兵家常事，然而不战而降，弃城而逃，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又岂能继续领兵？况且，虞尚书之死，亦是遭人陷害！”

支持陆山的一方：“休得胡言！虞元德死有余辜！陛下圣明，户部尚书之职不可空悬，否则无人主事，如何支援边关将士？”

反对陆山的一方：“此时此刻，你们还在争权夺利，简直是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当务之急，应是遣使议和！”

支持陆山的一方：“议和？你是要丧权辱国，割地赔款吗？怪不得你长得贼眉鼠眼……”

起初，双方尚能就事论事，言语间尚存几分礼数。然而，随着争论的升级，唾沫横飞，指桑骂槐，差一点就要拳脚相向。朝堂之上，气氛如同沸腾的油锅，混乱不堪。

崇灵帝看着殿上吵得不可开交的文臣武将，只觉得眼前仿佛聚集了一群呱呱乱叫的鸭子，扰得他本就昏沉的脑袋阵阵作痛。昨夜与贤妃颠鸾倒凤，耗尽了精力，还没能好好休息，便不得不强撑着上早朝。他本以为不过是走个过场，便可回寝宫继续与美人缠绵，谁知这群人却偏偏不让他如愿。

不过是丢了三座城池而已，况且边关距离都城尚远，又何须如此慌乱，如此争吵？崇灵帝心中满是恼意，看着这群吵闹不休的大臣，真想直接掀了桌子拂袖而去。然而，身着龙袍，端坐龙椅，他终究得做出个样子来。但，他该如何“装”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