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太子驾临，戏精上线

朱书凯，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在确认了“竹鱼”小姐那清清白白的身家后，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神采飞扬。他一挥手，气势十足地宣布：“本宫身为太子，直接任命六品以下官员，那是天经地义。你们几位，今日随我前来，不过是走个流程，知会一声罢了。竹鱼此人，乃是千年不遇的奇才！若有谁敢对她稍有怠慢，本宫绝不轻饶！”

四位大臣连连拱手称是，脸上都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朱书凯目光扫过他们，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尤其对上裴鹄那张略显严肃的脸时，他更是直接开腔：“裴卿，你那张脸，给谁耷拉着呢？大理寺，那是本宫的，不是你裴家的！本宫为你安插一个人进来，那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裴鹄强忍住笑意，只觉得心里像有只兔子在砰砰直跳，他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下官不敢。下官谨记于心，感怀圣恩。”

虞族，也就是化名“竹鱼”的女子，如今正式走马上任。有了太子殿下这层身份的背书，无人敢再对她提出质疑，一切都顺理成章。

然而，这桩喜事却很快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折。朱书凯突然兴致高昂地说道：“走，陪本宫去鉴衡轩，本宫要亲自为竹贤弟送上一份厚礼！”

裴鹄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暗自叫苦，这几日忙于公务，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一直没有去找虞族，更没有告诉她太子朱书凯亲自举荐这件事。这要是等会儿到了鉴衡轩，这几位大人当面盘问起来，万一虞族一时不慎，说漏了嘴，那后果不堪设想！

裴鹄急于找个借口想将太子拦下，但朱书凯早已吩咐侍卫们抬上了两大箱金灿灿的贺礼，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无奈之下，裴鹄只能硬着头皮随行。

一路上，裴鹄的心就如同揣了一窝兔子，悔不该当初没有提前和虞族打好招呼。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驻足侧目，好奇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打量着这支豪华队伍。裴鹄强装镇定，目光却不时瞟向身旁骑在马上、神气活现的朱书凯，心中焦躁如焚。

再看看身后那三位面色阴晴不定的大臣，裴鹄更是觉得压力山大。这三位，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心思缜密、极度敏感的多疑之人。

张砚清，初任山东道监察御史，一路仕途坦荡，最终升迁至户部左侍郎、刑部尚书，如今更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掌院事兼太子太师，位列九卿。他经手的案件，比裴鹄所办过的还要多得多。

高崭，刑部尚书，兼太子少保。此人虽然面相和善，实则狡黠老练，手段狠辣，否则又怎能在吏部站稳脚跟？

至于顾鹤眠，更是从刑部底层一步步爬上来，是陆山的忠实走狗。他与陆山一样，阴险恶毒，精于算计，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朱书凯被虞族蒙骗得团团转，对“竹鱼”这个名字早已先入为主，有了好感，不足为虑。但眼前这三个老狐狸，才是裴鹄真正的头疼之处。虞族毕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年轻女子，若是被他们一番盘问，沉不住气，露出任何一丝马脚，岂不是会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甚至危及性命？

关心则乱，裴鹄越想越担心，脸上却不得不挤出毫不在乎的表情。

“裴大人，不知您是在何处寻得这位竹鱼贤士？”张砚清捋着山羊胡，看似随意地问道，但裴鹄听来，这问题却暗藏杀机。

裴鹄头皮发麻，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处处是坑。他若随意编造一个地点，回头张砚清去核实，虞族的回答若与他的不符，张砚清定会生疑。

“太子殿下有令，下官自是命令手下倾尽全力搜寻。下官只负责找到人，至于从何处找到，则不甚清楚，也未曾细问。张大人，莫非对此有何疑虑？”裴鹄沉着应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答。

“无他，只是好奇罢了。听闻太子殿下盛赞此人才华横溢，为何老夫久居京城，却从未听闻过此人名号？”张砚清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仔细揣摩裴鹄的回答。

“竹贤士尚是贪玩好耍的年纪，张大人身居要职，日理万机，想来即使外出，也不会去小辈们常去的地方。”裴鹄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年龄和生活习惯的差异。

“此言倒是不假。”张砚清不再追问，只是眯缝着眼睛，若有所思。

裴鹄刚松了口气，身后的高崭又骑马上前，带着一丝探究的语气问道：“裴大人，您与竹鱼初次见面时，可曾好好谈过话？具体说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比张砚清的还要刁钻！这要是回头两人说辞对不上，又是一个无法填补的大坑。裴鹄心中恼火，恨不得立刻将高崭从马上揪下来暴打一顿，他语气略带不耐地反问道：“高大人此言何意？难道我和竹贤士说几句话，还不行吗？”

“裴大人切莫误会，本官只是担心，初次见面，唐突了竹贤士，毕竟他深受太子殿下赏识。”高崭善于自圆其说，继续问道：“不知这位贤士性情如何？是否容易相处？”

“好不好相处，那可就因人而异了。”裴鹄黑着脸，反唇相讥道，“反正我与他相处融洽，至于高大人您，那就难说了。”

高崭被噎得老脸一红，不再说话。

担心这几个老家伙继续纠缠不清，裴鹄赶紧驱马快走两步，赶上朱书凯，稍稍落后于他随行。

“裴卿，你是哪一天让竹鱼搬进鉴衡轩的？你找到他，已经有多少天了？”朱书凯随口一问，却让裴鹄倒吸一口凉气。

算起来，今日是虞族住进鉴衡轩的第九天了。按照他与虞族的约定，后天她便可正式上任。但如果按照朱书凯让他找到“竹鱼”的那一天算起，虞族在鉴衡轩才住了三天。这要是回头虞族说错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裴鹄暗自叫苦不迭。

“裴卿？你在看什么呢？”朱书凯半晌没听到裴鹄回答，狐疑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裴鹄佯装刚回过神来，正要开口回答，却突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喊：“八戒哥！”

“哎！”朱书凯精神一振，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在侧前街头熙攘的人群中，一位身着宝蓝云锦华服、面若冠玉的“公子”正站在一个摊位前，目光灼灼地向朱书凯招手。冬日暖阳之下，他那华贵的长袍上，繁复精美的祥云纹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片祥瑞的光辉之中，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