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太子纳宠？贤士惊艳！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此人虽眉宇间尚带着几分未经雕琢的稚气，眼神间却流转着一股令人心折的灵气。他唇边浅笑，宛如春山初晓，夏水初生，纵使置身于熙攘人群，亦能瞬间攫住所有人的目光，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裴鹄只觉心神一震，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恨不能将眼前这般美好，即刻据为己有，锁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远离尘世间的种种污浊与喧嚣。

“那位便是竹贤士？年纪似乎有些过于年轻了吧。” 紧随其后而来的顾鹤眠，看着那道身影，语气中难掩一丝微妙的酸涩。他的儿子顾弦知，年已二十有二，在吏部也仅仅是个正八品的文散官，做着些不轻不重的差事。

而眼前这位竹鱼，不过是看上去年方十六七，却一跃成为大理寺正七品的评事，这等晋升速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朱书凯这个太子，当真是做得毫无人道！” 顾鹤眠心中愤愤不平。他与顾弦知时常碰面，却不见太子对自家儿子稍加提点，哪怕是顺水推舟地升个一官半职，也算是一种照拂。

如今，太子却将这般好处，轻易地给了这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年轻“小白脸”。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感瞬间涌上顾鹤眠的心头，好似胸口塞满了杂乱的草叶，堵得他呼吸不畅。

裴鹄被顾鹤眠略显夸张的抱怨声拉回了思绪，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太子朱书凯身上。这太子，眼力似乎并不怎么好，脖子微微扭动，搜寻了半晌，才终于捕捉到竹鱼的身影。

“竹贤弟，我们正打算前往府上拜访，快些过来，与我们一同乘马前往！” 朱书凯见状，立刻眉开眼笑，勒住缰绳，扬起手热情地招呼道。

然而，在裴鹄眼中，朱书凯这般笑容，总觉得透着一股子鬼鬼祟祟的贼眉鼠眼，让人心生警惕。

虞族见状，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安然落地。

刚才人潮涌动，她未能看清队伍后方侍卫们抬着的那些礼箱，只瞧见了裴鹄阴沉着脸，领着朱书凯等四人驱马而来，心中还以为太子是发现了被她欺骗，特意带了人来算账。

她本想装作没看见，拖延一时是一时，可转念一想，总不能永远躲避，倒不如主动出击，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想到，朱书凯的笑容竟如此灿烂，丝毫没有半点寻衅滋事的架势。

警报解除，虞族轻松地迈开脚步，穿过人群，向他们近前走去。她仰起头，只见一行五人皆身着官袍，骑着高大的骏马，气势非凡，威风凛凛。

“来，与我同乘一骑！” 朱书凯俯身探出手，热情邀请。

虞族刚往前走了两步，抬眼便瞥见裴鹄，他正抿着唇，眉心紧锁，一张俊朗的脸庞上写满了冰霜，眼神中隐约可见雷霆之怒。

“真是个小气鬼。” 虞族在心中暗自好笑。她转身冲着朱书凯抱拳施礼，笑语盈盈地说道：“八戒哥贵为太子，小弟怎敢僭越？还是劳烦裴大人捎我一程更为妥当。”

此话一出，裴鹄脸上的寒冰瞬间消融，原本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眼眸中重新焕发出光彩。

朱书凯听了，更是觉得竹鱼为人处世，颇为懂规矩、知礼节，便收回了手，转头询问裴鹄：“裴卿？”

“下官无妨。” 裴鹄应声，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先是扶着虞族稳稳地上了马背，这才再次跃上马背，与她并辔而行。

朱书凯看在眼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裴鹄对这位“竹贤弟”的恭敬态度，在朱书凯看来，便是对自己这个太子的尊重，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嗯，裴鹄此人，虽然平日里不怎么讨人喜欢，但办事倒是颇为周到。如今他又兼任了户部尚书，确有必要好好拉拢一番。” 朱书凯心中暗自盘算着，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那些心思。

他抖了抖缰绳，驱马前行，步伐不疾不徐，缓缓加入前行的队伍。

裴鹄则轻轻环抱着虞族，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那种若即若离的触感，令他浑身血脉贲张，只觉得此刻并非在纵马疾驰，而是脚踏祥云，遨游九天。

当然，脸上的表情依旧需要保持冷峻。毕竟，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能像朱书凯那样，笑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那也太失了身份。

“竹贤士，你刚才在集市上购买的是何物？老夫看那模样，似乎是女子佩戴的发簪？” 一旁的张砚清，带着浅浅的笑意，出声问道。

“嗯，” 虞族笑意盎然地回答，“前几日偶遇一位教坊司的美人，对其魂牵梦萦，难以忘怀，故而寻思着送些东西，博得其欢喜。”

张硕清闻言，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感叹道：“果然是风流少年郎，名不虚传。”

在高崭看来，这番话语，无疑是在当面给顾鹤眠泼脏水，再顺手甩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笑吟吟地与顾鹤眠并驾齐驱，说道：“后生可畏啊，竹贤士比顾公子还要年幼几岁，竟有如此出众的风采，难怪太子如此赏识。”

这话说得，简直像是在顾鹤眠的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又甩了他一记大耳刮子。气得顾鹤眠心肝都疼。高崭的意思，无非是说他儿子顾弦知是个不成器的草包，虽然年纪比竹鱼大不少，整日围着太子转悠，却依旧是一事无成。

偏偏顾鹤眠还无法反驳，一口郁气憋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至极。

“竹贤弟，你在这鉴衡轩住了几日了？可还算习惯？” 朱书凯见裴鹄那边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便又转头拾起了之前的话题。

裴鹄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将三根手指悄悄地按在了虞族的手背上，做出了一个无声的示意。

“三日。挺好的。” 虞族心领神会，轻声回应。

“若是有任何需求，尽管告诉裴大人即可。日后你便是大理寺的评事，但不必受他的气。若他敢欺负你，尽管来找我，八戒哥定为你出头！” 朱书凯语气掷地有声，显得底气十足。

“好，多谢八戒哥。” 虞族爽快地应道，随后转过头，冲裴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裴鹄见状，俊脸不由得微微泛红，赶紧别过脸去，无人知晓此时他的心跳已然快得如同擂鼓。

一行人说说笑笑，一路赏景，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了鉴衡轩门前。六人翻身下马。

赵七叔闻声，率领着一众护院迎了出来。后方的侍卫们也及时放下沉甸甸的礼箱，解开绑绳，将箱子搬到了门前的石阶上。

“竹贤弟，这些东西，既是八戒哥赠予你的谢礼，也是恭贺你走马上任的贺礼。” 侍卫的话音刚落，便打开了第一个礼箱，里面是琳琅满目的字画珍玩，而第二个箱子，则堆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锭。

虞族看着这番阵仗，都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那天不过是出于自保，才临时起意，胡乱编造谎言来诓骗朱书凯。谁能想到，这位“老六”太子，竟如此奇葩，真就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冤大头，而且还一往无前，大有“当到底”的气势。

“八戒哥，您真是太豪气了！小弟实在愧不敢当。” 虞族由衷地说道。

“哪里哪里，这些俗物，又岂能与贤弟的一片赤诚和丰厚回馈相提并论？” 朱书凯生怕虞族推辞，连忙招呼赵七叔等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东西都搬进去库房。”

赵七叔被那一箱子白花花的银锭晃得眼晕，心中还在纳闷这位太子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听到招呼，立刻麻利地带人牵马、抬箱，忙碌起来。

裴鹄趁着众人不备，不动声色地冲赵七叔使了个眼色。

虞族则在前引路，对众人说道：“各位大人，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