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帝王棋局,棋子谁主?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082更新时间:25/09/14 02:06:38
朱书凯那如针芒在背的目光,让高崭坐立难安,只想拔腿就走,脑中一片混沌。“裴大人所言极是,加之近来虞家、董家、陆家先后遭逢变故,积案如山,我等公务缠身,焦头烂额。更有竹贤士初任大理寺评事,我们亦需尽快走完授命流程。这烤鸭,日后再不愁没机会享用。”
张砚清与顾鹤眠亦是各自寻了由头,随声附和,起身告辞。
朱书凯本欲就此罢休,临别之际,仍不忘叮嘱裴鹄定要善待竹鱼,并命张砚清三人即刻着手办理授命事宜。
裴鹄本以为送走这几尊瘟神便可万事大吉,谁料想,张砚清刚走到府邸门口,竟是蓦然转身,对着牵马而来的赵七叔问道:“竹贤士可是你家小少爷?你们主仆二人是在何处被裴大人的人寻获,并带入此府的?”
赵七叔应对如流,不慌不忙地回禀道:“回大人的话,老奴的祖上世代皆是竹家的奴仆,亲眼看着小少爷呱呱坠地,看着他长大成人。在入府前三日,我们主仆二人在集市闲逛,恰逢见到张贴的告示,便直接找到了裴大人的手下。他带我们拜见了裴大人,裴大人随后便将我们送至了鉴衡轩。”
“裴大人的那位手下,具体是何人?”张砚清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如刀。
“正是大理寺丞邹义大人。”赵七叔依旧是那副憨厚朴实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
此番对答,滴水不漏,张砚清只得悻悻作罢,没了追问的兴致。
高崭见朱书凯与裴鹄脸色皆有不悦,便朝张砚清使了个眼色,随即领着同样愁眉不展的顾鹤眠,先行离开了。
高崭在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克制住了好奇心,没有为难竹鱼,更没有惹恼太子。殊不知,他与张砚清二人,即将面临倾家荡产的灭顶之灾。
朱书凯回首望向裴鹄身后,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问道:“竹贤士刚才还在,怎的一转眼就不见了?”他原本还盘算着,想单独与竹鱼再聊几句,打听那宝刀究竟有何神妙之处,又该如何运用。
“回殿下,他昨日烤了只鸭子,不慎吃坏了肚子,实在挺不住了,便先行去如厕了。因此,方才在下未敢劳烦他再为殿下烤制。”裴鹄心下暗忖,近墨者黑,他这向来老实巴交的人,竟也跟着虞族学得这般精明了。
“原来如此。幸好裴卿思虑得如此周全,本宫近日确实脾胃虚寒,不宜沾染油腻荤腥。”朱书凯原本还有些意犹未尽,一听竹鱼吃了烤鸭闹肚子,顿时也提不起胃口了。
裴鹄点了点头,示意赵七叔将马缰绳交给朱书凯。
朱书凯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对裴鹄说道:“裴卿,素闻国舅对你颇多微词,依本宫看来,他们此举有失偏颇。你当尽心竭力为本宫效力,待本宫登基之日,必不会亏待于你,更不会忘记竹贤弟。”
“下官谨记。”裴鹄躬身施礼,恭敬应道。
目送朱书凯的身影渐渐远去,裴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意味深长。
“大人,此前太子的洗马也曾打听过府上两位侍女的情况,她们也都是按照大人您之前的叮嘱回禀的,毫无疏忽遗漏。”赵七叔恭敬地禀报着。
“嗯,知道了。回头将太子送来的那两箱东西,一并让邹义搬走,莫要污了夫人的眼睛。”裴鹄心中明白,他并不喜欢虞族碰触旁人送来的物品。
“是。”赵七叔笑着应下,旋即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太子当真是个缺心眼的。”
“嘁!”裴鹄不屑地哼了一声,“知者明,自知者智,此人丝毫没有自知之明。”说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急步往回赶,去寻虞族。
穿过庭院,一路疾步而回,他本以为虞族是遇到了什么要紧之事,却没想到,看到的竟是她趴在书案前,满脸墨汁,正低头写写画画。
裴鹄禁不住被眼前的景象逗乐,他凑近细看。只见宣纸上,那些字迹歪歪扭扭,仿佛被墨水洇开,形成一团团模糊的墨迹。他顿时哭笑不得,调侃道:“你这手字,确实该好好练练了。”
“张砚清和高崭这俩大贪官,我怕回头忘了,就想着赶紧把他们的藏宝地都记下来。”虞族气鼓鼓地说着,随手将手中的毛笔烦躁地丢给裴鹄,“这什么破毛笔,又掉毛又开叉,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好用,还不如手术刀来得顺手。”
“藏宝地?”裴鹄闻言大吃一惊。
“嗯。”虞族红着脸,将毛笔塞到裴鹄手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我说,你来写。”
见她一脸认真,不似在开玩笑,裴鹄便接过了笔,又换了张干净的宣纸,带着浅笑说道:“愿与夫人举案齐眉。”
“张砚清这家伙,狡兔三窟:府宅后那棵老槐树底下,坞依巷东边第三栋别苑东墙下的暗室,还有东城外七里那处废弃的张氏庄园,西厢房地砖下,靠右首的那个密室。”虞族一口气将信息倾倒而出。
裴鹄心中巨震,暗道不可思议。
他想要追问些什么,却又生生忍住,挥笔如龙,墨迹隽逸,飞快地将虞族所说的地址一一记录下来。
见他写完,虞族又接着说道:“至于高崭,他可是黑白通吃,截留军饷、贪墨赈灾款项,敛财无数,那些非法所得,都藏在了城北青鸾山东麓的那处陵墓地下密室里,那规模,简直堪比皇家国库!”
裴鹄一气呵成,写完后,他无比稀奇地看着虞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虞族撇了撇嘴,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你不记得了吗?你冒充小厮在义庄骗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有些过人的本事。否则,你又怎会让我去查验虞元……我的家父的尸首?”
“那些终究只是尸骨,你却能根据蛛丝马迹,如此精准地推断出凶手是谁,案情又是如何。这份绝技,已是惊世骇俗。可张砚清和高崭,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过是过来坐了片刻,你怎么就能看出这些隐秘之事来的?”裴鹄岂止是吃惊,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个嘛……就跟你看相差不多,你别管了,尽管派人去找就是了。”虞族心中暗想,别说他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吧。科学研究,终究是人类试图弥补自身短板的努力,许多神奇而神秘的事,根本无法用现有知识去解释和企及。
“你以前也给我看过相吗?如果看过,那前些日子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裴鹄突然想起旧事,委屈地翻起了旧账。
虞族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裴鹄。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每次她和裴鹄在一起,系统就从来没有爆料过任何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