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暴怒！新官刁难老臣？

夜色如墨，残月斜挂，映照着巍峨的宫阙。朝堂之上，一场风雨欲来。裴鹄，这位征南元帅，双眉紧锁，眼中星光锐利如剑，沉冷的俊颜仿佛冰雕玉琢，散发着一股难言的凛然威仪。即便彻夜未眠，眼底淡淡的青黑和疲惫之色，也丝毫未能掩盖他那风姿卓绝的气度。

“元帅！”一声急促的呼唤自身后传来。一名身穿青色官袍的男子，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疾步追上。他刚想将手中温热的暖手炉递过去，却见裴鹄横眉怒目，手中的动作不由一僵，随即又缓缓缩了回去。

虞族，这位新任的大理寺评事，正眨着眼睛，困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气场强大得令人窒息的男子。同样的脸庞，为何此刻给她的感觉，竟与府里时判若两人？那股强悍的气场，仿佛能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恍若传说中的王者降临。如此威武雄壮，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虞族看得有些目眩神迷，竟忘了调整自己有些不雅的站姿。

这场夜未央的密谋，皆因国事艰危。裴鹄与赵翼、韩龙、谢黄陵等几位重臣，彻夜商讨对策。陆黎父子勾结敌国北域，边关战火频燃，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征南元帅赵翼再次上书请战，却迟迟未得崇灵帝的回应。这位昏庸的天子，在权衡再三后，竟倾向于让国师阖炎和国舅陆山筹备议和之事。眼看着陆氏一族如鲸吞之势，贪婪无度，裴鹄等人早已按捺不住，密谋着提前采取行动。

天色微露鱼肚白，裴鹄拖着一身疲惫，赶回大理寺。今日，是虞族正式走马上任的日子。他本以为，这位名为“竹鱼”的新任评事，应该已经被胡祁黎等人安排妥当，开始熟悉司务厅的环境以及东西两寺的刑狱事务。

然而，当他踏入大理寺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勃然大怒。胡祁黎与柳文豪两人，正围着虞族，又拍又打，动作间竟带着几分戏谑。裴鹄快步上前，眼中寒意如铁，他微微俯身，顺手将虞族从地上捞起，冷声质问道：“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虞族本想为胡祁黎二人说几句好话，例如他们为人平易近人之类的，没曾想……

“大人，您可得为下官做主啊！”先前还表现得颇为友好的胡祁黎，用胳膊肘拐了拐柳文豪。柳文豪立刻配合地摆出一个兰花指，扭着身子，幽怨地指着虞族，“这位新任的评事，她……她打我们！”

虞族听闻此言，脑袋里“嗡”的一声，满脸错愕。她何时打过他们？

“她打你们了？”裴鹄皱紧眉头，转向胡祁黎二人，语气带着明显的质问。他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上一任大理寺评事，就是因为上任第一天，被你们以‘亏礼废节、不敬上官’的罪名杖责，结果卧床三月有余，最后不得不自请调职。怎么，每次新来的评事，都要挨你们的打？”

“下官冤枉啊！我们哪里敢打大人！”柳文豪哭诉道，语带委屈，“我们好心好意在此迎接于他，他不但不给我们行礼，上来就说我们都是饭桶草包，尽做冤假错案，还说咱们大理寺没一个好东西！”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苦大仇深”的意味。

虞族彻底傻眼了，一脸的“(@_@)”。

“此事当真？”裴鹄转头看向胡祁黎，神色依旧凝重。

“回禀大人，确是如此！”胡祁黎上前一步，捋起袖子，露出两三道泛着青紫的痕迹，仿佛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此人看似年轻柔弱，实则性格乖张，言行无状，一言不合便对我等大打出手。大人请看，这都是他打的。”

虞族此刻更是无语了，脸上写满了“!(◎_◎;)”。

裴鹄将目光转向另一边跪在地上的贺昌和陈长安。他们两人，一个捂着胸口，侧身“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颤抖着手指着虞族，气息奄奄地说道：“大人……他、他要杀我们……”而陈长安，则直挺挺地仰躺在地，呈“大”字形，双眼望着天空，一副“死不瞑目”的架势。

虞族简直哭笑不得，脸上依旧是“!(◎_◎;)”的表情。

“大人明鉴！”柳文豪声泪俱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竹鱼此人蔑视礼法，欺人太甚！按照大邺律法，理应杖责、撤职！恳请大人为我等做主啊……”

胡祁黎也毫不示弱，他指着虞族，怒骂道：“你这无耻之徒，休想倚仗太子和国舅在此作威作福！今日若不让大人将你痛打一顿驱逐出去，我等势不罢休！”

“咳！咳……”贺昌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息着，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把我打吐血了，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你至少得赔我白银二百两，我才能……放过你。”

虞族终于回过神来，气得差点笑出声。真是岂有此理！怎么走到哪里都有碰瓷讹诈的？她可不是那种会吃哑巴亏的人。

“行，你们真行……我打的是吧？”虞族冷笑着，掏出了她的“牵机”，打算真刀实枪地干一场。

看到虞族这番举动，胡祁黎四人脸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表情，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大人，您看！”柳文豪泫然欲泣，故意扭动着身子，冲虞族挑衅地摇了两下，火上浇油地说道，“你在这里，他都敢如此嚣张……”

虞族咬牙切齿。她知道，今天，在裴鹄这位上司面前，她还真不能像个泼妇一样撒泼。这股窝囊气，她记下了，迟早有一天，她定要讨回来。

“大人明鉴！”虞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她不能动手，只能动口，“卑职自进院起，就未曾动过手，脚下的积雪可以作证，卑职从未挪动过位置。若按他们所言，卑职将他们暴打了一顿，地上的积雪定会脏乱不堪，又怎会如此平整？”

司务厅和东西两寺的许多官员，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他们原本都在幸灾乐祸，等着看这位新来的“竹鱼”像之前的几任评事一样灰溜溜地滚蛋。然而，当他们看到虞族在受了如此冤枉之后，不仅没有冲动，反而能条理分明地为自己辩解，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就连胡祁黎四人，也感到颇为意外。他们深知，之前的几任评事，一旦受了气，便会哇哇大叫、暴跳如雷，轻易就落入了他们的圈套，惨败而归。本以为这个“竹鱼”年纪轻轻，定然不足为惧，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不好惹。他们很清楚，那些善于克制自己怒火的人，往往都深藏不露，是真正厉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