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皇子毒计！

“必须得除掉裴鹄，否则后患无穷！”陆周平的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望着父亲陆山愁眉不展的神情，缓声安慰道，“父亲，您不必过于忧虑。林海亭和刘公公都已无法开口，死无对证，裴鹄绝不可能猜到他们为何丧命。再者，咱们陆家世代皇亲国戚，即便裴鹄查到些蛛丝马迹，也需经过三司会审。刑部尚书顾鹤眠与都察院左都御史张砚清皆为咱们的人，裴鹄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到时，咱们只需一口咬定此事与咱们无关，皆是刘公公与林海亭二人串通侯鑫所为，陛下断然不会为难，裴鹄也奈何不了我们。”

陆山停下脚步，凝视着儿子，沉思片刻后说道：“你说的有理，裴鹄一时半会儿确实奈何不了我们……但此人始终是我等心腹大患。如今他更兼任户部尚书，在朝中威望甚高，实属棘手。”

“哼，竟敢与我陆家为敌，真是自不量力！”陆周平咬牙切齿道，“父亲，不如让国师阖炎在炼制的丹药中做些手脚，早日送走那位狗皇帝，再除掉太子。儿臣登基之后，必为父皇您报此血海深仇，将裴鹄凌迟处死，再行五马分尸！”

陆山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无语。

“父亲为何这般看我？”陆周平不解地问道。

“为何是你登基，而不是为父传位于你？”陆山幽幽地开口。

陆周平闻言愕然，“这……不是一蹴而就更省事吗？”

陆山不满地斥责道：“事情哪有你想象得那般简单？为父在朝中经营多年，登基乃是众望所归，你又凭何服众？”

陆周平也面露不悦，“若是父亲扶持我，谁敢反对，杀了便是！”

陆山闻言气得两眼发黑，没想到这个不孝逆子竟然怀揣着如此心思。转念一想，眼下大敌当前，福祸难料，父子二人深夜在此争论皇位实无必要，于是便缓和语气道：“也好，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催办议和事宜。裴鹄既然兼任户部尚书，到时若筹措不到军饷物资，为父便参他个赎职之罪，让他自身难保，看他还如何与我为敌。”

陆周平默不作声，心中却已生出新的谋划。

“照野，你先退下吧。好生犒赏范冲等人，务必让他们守口如瓶，切莫节外生枝。”陆山叮嘱道。随后，他指了指地上的头颅，嫌弃地说道：“赶紧将这个拿走，看着就心烦。”

陆周平应了一声，起身走过去，提起刀疤冯的头颅，恭敬地对陆山说道：“儿臣先行告退，父皇早些安歇。”

陆山看着儿子，顿时觉得舒坦了许多，满脸慈爱地说道：“去吧，为父所有的，早晚都是你的。”

陆周平转身推门而出，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冷。他心中暗忖：所有卖命的事都是他来做，而好处却都落在这老东西身上。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当皇帝，真是岂有此理！

而陆山望着陆周平挺拔的背影，心中却充满了欣慰。他觉得，还好，自己还有个知错能改、有勇有谋、定成大器的长子。将来传位于他，父子和睦，他也能老有所依……

这样想着，陆山回到了寝室。尽管依旧辗转反侧，但一想到陆周平，他似乎没那么焦灼不安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陆周平此刻正气冲冲地大步流星穿过长廊，来到庭院中。他随手将刀疤冯的头颅丢给了院中的几条獒犬。两条獒犬闻到血腥味，立刻野性大发，扑上前去嗅探、撕扯，发出低沉而亢奋的咆哮声。陆周平冷眼旁观，浑身戾气，心中充斥着杀戮与报复的快感。“哼，无论谁挡我者，死！”陆周平咬牙切齿道。

夜半时分，风雪交加。

寒风裹挟着雪沫与飞沙，固执地拍打着客栈的门窗，仿佛想要窥探屋内的秘密。

客栈内，摇曳的烛光下，裴鹄、虞族、胡祁黎、邹义四人围坐在桌边，兴致勃勃地玩着纸牌。一旁的地板上，侯鑫被绑住了手脚，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像一只褪了色的熟鸡一样躺在地上，闭着眼装死。

玩纸牌这游戏非常提神，原本昏昏欲睡的四人，此刻都精神抖擞。胡祁黎和邹义脸上贴满了浅黄色的长条宣纸，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邹义仍然斗志昂扬，冲着胡祁黎挤眉弄眼。

“你别眨巴眼了，没有牌我还能凭空变出来？”胡祁黎瞥了邹义一眼，“反正跟你一伙肯定输，跟小鱼儿凑一队肯定赢。”

邹义苦大仇深地抱怨道：“我跟小鱼儿一伙也赢了呀，只不过是跟着你这个烂牌篓子沾了点光……真是便宜你了！”

一开始还称呼“竹评事”，后来又变成了“竹贤弟”，如今更是直呼“小鱼儿”。裴鹄听着有些不悦，但见虞族玩得如此开心，也不好板着脸训责纠正，只能默默忍受。

此时的纸牌被称为“马吊牌”，又名“叶子戏”。一副牌有四十张，分为万字、索子、十字、文钱四门。四位玩家每人手持八张牌，轮流坐庄，玩法与“争上游”、“数八一”等游戏类似。

虞族玩得得心应手，屡屡“一吃三”，赢得了盆满钵满。“小鱼儿，”邹义兴致勃勃地对虞族说道，“我跟你说，通常不会打牌的人才能赢。等你真正学会了，你就会像我一样，输得只剩下裤衩了……要不，咱们不贴纸条了，谁输了就脱一件衣服，看谁先脱光了，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嘿嘿嘿，”胡祁黎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邹义，口中说着虎狼之词，“肯定是你先脱光。要不裤衩也别穿了，咱们比比谁的‘大小王’更大？”

“比就比，谁怕你？”邹义豪情万丈地回应道，“别的不敢说，比‘鸟’……”

“比个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