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疑窦丛生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202更新时间:25/09/14 02:06:38
“这……这绝非我的双儿!”郑临渊望着眼前这个身怀绝技、举止超凡的女子,心中涌起难以置信的惊涛骇浪。即便双儿恢复神智,也断不可能拥有如此逆天的手段。
裴鹄敏锐地捕捉到郑临渊眼中的惊诧,他幽深的眼眸中划过一抹黯然。
“好好休养几日,切记不可沾水,并需时刻注意保暖。”虞族细心地叮嘱着郑临渊,言语间流露出丝丝关切。
郑临渊连连点头,乖顺地退到一旁,让开了空间。
虞族与裴鹄一同回到了二楼的房间。
“你刚才施展的,并非寻常的针灸之术。”裴鹄反手将房门轻轻锁上,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他紧接着追问道:“那三处穴位,我从未在任何医书记载的经络图上见过。更何况,银针变色,更是闻所未闻。”
虞族正用清水净手,闻听此言,她的动作不禁微微一顿。
“《黄帝内经·灵枢》第七十二篇,九针论。”她不动声色地抛出一个看似无可挑剔的解释,甩了甩手腕上的水珠,反问道:“裴大人博览群书,难道未曾涉猎过此篇?”
裴鹄突然向前逼近,将她严严实实地困在木桌与他之间。
“烛儿。”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名字宛如羽毛般拂过她的耳际,“你可知我最厌恶何物?”
不等虞族开口,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是谎言。尤其,是像《黄帝内经》这般拙劣的借口。”
刹那间,虞族脑海中的系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显示裴鹄的体温和肾上腺素正在急剧飙升。她猛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早已察觉到她的异常,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一直选择隐忍和沉默。
“待回京之后……”裴鹄巧妙地切换了话题,重新恢复了他那副温润如玉的形象。他缓声道:“我会让你看一样东西。届时,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不必引用《黄帝内经》的合理解释。”
虞族系好腰间的玉带,转过身时,恰好看见裴鹄拿起那柄淬有剧毒的刀,孤身立于窗前。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却莫名染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孤绝。
虞族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最终未能说出口。他们之间,如果事事都需要解释,那便不再是心意相通的亲密伴侣。
况且,她身上的秘密,本就是一场倾尽所有、以性命为赌注的豪赌。她所承受的重压,无人能够分担;她所经历的一切,亦无法向任何人倾诉。她与裴鹄之间的情意,建立在绝对的信任之上。一旦这份信任崩塌,那么,所谓的海誓山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空谈。
她扯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选择继续沉默。
然而,这种沉默,却如同一层无形而锋利的屏障,悄然在两人之间筑起,疏离感油然而生。若是任由这层屏障持续存在,极易磨损原本毫无缝隙的心灵,一旦心与心之间出现裂痕,想要重归于好,几乎比登天还难。
裴鹄猛地丢下手中的刀,疾步冲上前,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姿态显得异常紧张,仿佛害怕失去她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烛儿,你并非凡尘俗子,定然隐藏着许多我无法触及的秘密。是我失礼了,不该如此追根究底。”他小心翼翼,语气中带着一丝惶恐,“你无需向我解释。你就是我的生命,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便能好好地活下去……”
虞族的心瞬间变得柔软。
“好了,别这样。你不是说过,我们要相依为命吗?”虞族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他剧烈起伏的情绪。“因为有你,我才有了花不完的钱财,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有了可以回的家,更有自保的力量。我又怎么会离开你呢?”
裴鹄慢慢平复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窘迫。“我已经尽力去习惯你的与众不同了,本不该如此大惊小怪。”
“无妨。你只需记住,无论我拥有何等神通,或是身怀何等秘密无法告知于你,我对你的心,永远是百分之百的真诚。”虞族莞尔一笑,明媚动人。
“什么叫做百分之百的真?”裴鹄似乎陷入了某种美好的联想,他自行脑补道:“莫非,就是如同我对你一般,真心无二?”
虞族转过头,轻轻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正是如此。”
这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仿佛瞬间点燃了熊熊烈火,立刻引爆了裴鹄积蓄已久的情欲。他将她转过身,捧着她绯红的面颊,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冲劲,纠缠厮磨,直到她软在他怀中,娇喘连连,满面红晕。
他清楚地意识到,此时是白天,随时可能有人闯入,不便行事。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冲动,紧紧地抱着她,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稳住那颗动荡不安的心神。“对了,今晨我收到了飞鸽传书。三皇子于昨夜秘密处死了陆曦,使用的正是这种‘碎魂散’。”
虞族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陆曦……死了?”
“嗯。三皇子此举,想必是为了彻底激怒陆黎,从而对我施以痛下杀手的报复。”裴鹄的脸色愈发凝重。“更令人担忧的是,三皇子竟敢对陆曦使用这种西域奇毒,这足以说明,他与西狄势力的勾结,恐怕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深入……北上边关与陆黎的对峙,已让我们命悬一线。即便侥幸能除掉陆黎,回到京城,我们亦无法保全性命。”
虞族的眉头紧锁,语气变得急促:“裴鹄,我们必须立刻与拓跋红煜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唯有如此,才能化解这场足以致命的危机。”
裴鹄的神色顿时一凛,语气中明显流露出几分不情愿。“别在意他对我的态度,他那种做法,无异于无的放矢,根本毫无用处。”
虞族轻柔地抚摸着他的手臂,试图安抚他:“我明白。我和你情投意合,对他的确没有半分情意。但眼下的局势,我们确实需要他的配合。”
“好,都听你的。”得到虞族的安抚,裴鹄顿时眉开眼笑,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石屋之内,残破的砖墙有效地阻隔了凛冽的北风呼啸。
一盏昏黄的羊角灯在石桌上投下摇曳的光晕,将三张神情各异的面孔映照得忽明忽暗。
裴鹄端坐在东首的位置,一袭靛青色的官袍依旧纤尘不染。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膝盖上,冷峻如玉的脸庞上,星眸寒冽,正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拓跋红煜。
拓跋红煜则斜倚在西侧,虽然重伤初愈,面色依旧苍白如纸,五官深邃俊美的脸庞上,也布满了冰霜。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互看不顺眼的气息,嘴角都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却又互相凝视了许久,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真是两个幼稚的家伙。”虞族坐在一旁,被两人完全无视,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奈。
“嗯!咳咳……”虞族只好故意清了清嗓子,试图将这两个正在“瞪眼”的家伙唤醒。
“你怎么了?”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同时关切地询问。
“我没事。看图!”虞族从怀中展开一幅泛黄的羊皮地图,指尖在雁翎关与帝都之间,清晰地划出了一条连接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