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疑父栽赃

夜色如墨，村落静谧，唯有不安悄然滋长。韩牧尘，这位刑侦界的翘楚，此刻正眉头紧锁，目光如炬，锁定在施芈昆紧闭的房门上。他遣施保阳前去唤门，言明有紧急事务相商，然而，门内却一片死寂，纵使施保阳声嘶力竭，门内之人亦无半分动静，电话亦是无人接听。施保阳心中疑窦丛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开门！”韩牧尘一声令下，语气不容置疑。门内依旧寂静，那份沉默反而更加令人心悸。韩牧尘担心施芈昆有自残之举，情况危急，当下不再犹豫，果断下令：“破门！”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开。屋内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施芈昆手中紧握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正欲刺向自身。韩牧尘反应迅疾，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杯，凌厉掷出。水杯精准地击中施芈昆持刀的手，小刀应声落地。叶财紧随其后，迅速上前，将散落在地的小刀拾起，将一场悲剧扼杀在萌芽之中。

施保阳立在门外，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与茫然，如同惊弓之鸟，不知所措。他嘴唇颤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你们凭什么抓我爸？你们凭什么抓我爸？”

韩牧尘目光锐利，语气森然：“你父亲涉嫌两起妇女被害案，是本案的重要嫌疑人。”

此话如晴天霹雳，将施保阳击得浑身僵硬。村里发生的两起命案，他自然有所耳闻，那可是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焦点。他望着父亲低垂的头颅，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喃喃自语：“我爸连鸡都不敢杀，更别说对我和我妈动手了，对孙子更是疼爱有加，他怎么会是杀人凶手？这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是否弄错，我们会彻查到底，绝不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韩牧尘斩钉截铁地回应，随即示意手下将施芈昆带上警车。

施保阳望着父亲沉默离去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震惊与不信交织。他不住地摇头，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泪水夺眶而出。一旁的李娇桦，抱着小孙子施康康，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叶财与齐幻珊等人则留在现场，继续搜寻蛛丝马迹。叶财在施芈昆卧室门口，意外发现一双陈旧的高筒雨靴。他仔细端详，发现鞋底网格里塞满了凝固的泥土和细小的石块。他心中暗想，若施芈昆确为凶手，那么他在雨天穿着的雨衣雨靴上，必定沾染了血迹。只要将这些物证带回实验室进行检验，真相便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齐幻珊步入厨房，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令她眉头微蹙。她并未因此停下搜寻凶器的脚步。

施芈昆被带回警局后，出乎意料地配合审讯。他年届花甲，身材壮硕，身高一米七三，脚穿四十一码的鞋子。韩牧尘敏锐地注意到他右手拇指处有一处畸形，这与警方推测凶手曾试图自残，且使用左手，行为特征高度吻合。

“施芈昆，你为何要残害郭英苹和樊玲珑？你的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韩牧尘开门见山，直逼主题。

施芈昆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有烟吗？”

“有。”韩牧尘递上一支烟，并为其点燃。

施芈昆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神情凝重。“我的孙子，才十天大的时候，就被他母亲抛弃了。如今他已四岁，却仍不会说话。医生排除了自闭症和听力障碍，经过一系列检查，最终诊断出他患有中枢神经发育迟缓，导致语言发育障碍，需要药物治疗和康复训练。”

韩牧尘不解：“这与你杀人有何关联？”

施芈昆情绪陡然激动起来：“没用的！我们遵医嘱，药也吃了，康复训练也做了，花了不少钱，可我的孙子依旧不会说话。”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杀她们？”韩牧尘继续追问。

施芈昆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我曾读过一本书，书中提到‘以形补形，缺什么补什么’，可以用动物的内脏或躯体部位作为药引来治疗疾病。后来，我便想到了舌头……可动物毕竟不会说话……”

他话音未落，韩牧尘和审讯室内外的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叶财在昏暗的墙角处，意外发现一件草绿色的雨衣。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雨衣的每一寸，赫然发现袖口缝隙间，依稀可见暗红色的血迹。一番询问后，他得知这正是施芈昆雨天常穿的那件雨衣。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是韩牧尘打来的。

电话那头，韩牧尘的声音急促而清晰：“施芈昆已经全部招供，勒死两名死者的凶器分别是草绳和一把砍骨刀。草绳就藏在他常穿的草绿色雨衣口袋里，砍骨刀应该在厨房。你们赶紧去找找，对了，别忘了检查厨房垃圾桶里有没有药渣。”

叶财的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找药渣做什么？”

“看看里面有没有一条舌头。”韩牧尘的声音带着一丝阴冷。

“舌头？”叶财的声音中透着惊愕。

“没错，就是舌头——樊玲珑的舌头。”韩牧尘解释道。

“明白了，我这就去查。”叶财挂断电话，迅速行动起来。他站在雨衣旁，小心翼翼地在口袋里摸索，最终在雨衣内侧的一个暗袋里，找到了那条约一米长的草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