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大道至简

纵使是那般强大，足以令九级强者变色、令三珠化境算命师心生忌惮的三品武技，此刻施展出来，竟然也毫无建树！

不错，真的是毫无作用。老瞎子的身影依旧不见踪影，空中那股浩瀚的领域波动也未曾有丝毫改变。就好似大海之中投入了一粒石子，或许这石子重达千斤，又或许它本就十分罕见。但大海终究是海洋，再重的石子投进去，除了激起一层微不足道的浪花，又能做到什么呢？因为大海实在是太广阔了，它足以包容一切。

此刻的水不清，在老瞎子面前，便如同置身于无垠的大海之中。他忍不住苦笑，他体内所有的武力和算命师力量，都已耗散殆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输了。水不清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半神境界吗？果然强大得令人难以置信。”

随后，水不清低头向老瞎子说道：“师伯，我输了。”

是的，他输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但这一次的失败，与他之前与林风对决时的感觉截然不同。因为林风与老瞎子在“规则”的领悟方向上有着本质的区别，因此他们施展“规则”的方式也自然有所不同。

水不清再次重复道：“师伯，我输了。”

老瞎子微微一笑，紧接着，他周身的领域波动瞬间消散，老瞎子的身影再次显露出来。原来，老瞎子自始至终都只是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分毫！然而，水不清那般强悍的招式，甚至能够与禁咒武技正面抗衡的招式，却尽数落空。连老瞎子的衣角都未曾碰到，水不清体内的算命力量和武力便已消耗殆尽。

老瞎子问道：“你知道你究竟输在了哪里吗？”

水不清闻言一愣，是啊，自己究竟是输在了哪里？是武力不够强？还是算命力量不足？或许，都不是。在他面前的老瞎子，给他一种如同大海般磅礴的感觉，但这份感觉，并非仅仅是因为大海水量浩瀚，而是源于那深邃而玄妙的“规则”。

大海可以轻易地挤破空间的规则，其强大的海水潮流能够打破空间的束缚，甚至可以短暂地进入到另一个空间。大海能够容纳世间万物，其广阔无垠，甚至能在其内部自成一界，完全不受外界一般规则的影响。它超脱万物，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

水不清与老瞎子之间，唯一的差别便是，他所领悟的“规则”不够深邃，不够本质。老瞎子是一位成名已久的老牌强者，虽然如今也达到了半神境界，但他的体内武力和算命力量并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老瞎子所经历的，是一种质的飞跃，是由内而外的升华，并非力量的全面转化。

一旦老瞎子展开他的领域，他的身体便会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成为这空间的一部分。你将无法找到他，也无法攻击到他。唯一能够奏效的攻击方式，便是将他的领域彻底攻破。然而，攻破老瞎子的领域是何等之难？即便你真的能够攻破，难道你忘记了上次他与天恩的战斗了吗？领域仅仅是一种增幅，一种攻防兼顾的阵法，但绝非他的全部。

以老瞎子的手段，即便你攻破了他的领域，也依旧毫无作用。因为老瞎子根本就不需要领域，他已经领悟了这世间最为本质的“规则”，那么在他身边，处处皆是领域！

老瞎子继续说道：“你输在没有领悟。你已经是化境强者和九级武士，按理来说，你已经站在了世界的巅峰。但这一点还远远不够，唯一能够让你战胜敌人的方式，便是融入敌人。你想要战胜这个世界，首先要做的，便是融入这个世界。你想想，万一有一天，世界即你，你即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击败你，哪怕是我，甚至是你的老师，都不可能做到。因为那个境界，便是——神境！”

是的，神境。这是大陆无数年来，无数天才耗费毕生精力，倾尽所有智慧想要探索的最高奥秘。他们前仆后继，走在所有人的最前沿，都只是为了一个最终的目标，那便是达到神境。只有真正达到神境，你才能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共生共存。世界即你，你即世界。世界不灭，你亦不死。

这句话一出，不仅水不清，就连林风都深受触动，忍不住感叹道：“世界即你，你即世界？好，好一个‘世界即你’！唐命啊唐命，我不得不服，这二十年来，看来你领悟颇深啊。你已经走在了我们的前面。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终究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看到水不清依旧沉浸在沉思之中，老瞎子身形一动，便飘然落在林风身旁。反正他该尽的义务已经尽到，只要能够启发水不清，以水不清的天资，领悟“规则”是迟早的事情。老瞎子看了林风一眼，林风心领神会，随即连忙挥手示意苍灵学院的长老们退下。“你们先退下吧。虽然今日的比试并未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场面，但是唐命大祭司所说的话，已经足够你们回去好好思考一阵子了。你们回去后，务必仔细琢磨，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过来问我。”

众多长老纷纷拱手称是，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而且，他们那股恭敬劲头，丝毫看不出任何虚假的成分。

老瞎子忍不住撇了撇嘴，说道：“老不死的，你就只会利用我！教导你的徒弟还不算，现在你还打算让我来教导这些苍灵学院的长老们？你也未免太抠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