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案迷踪

陈书心头惴惴，双手不敢有丝毫妄动，更不敢抬头，生怕与那两个女人的脸对视。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只是短短五分钟，两人停在了一座小山前。奇怪的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陈书的视力却仿佛回到了白昼，眼前的景象清晰可见。这座小山不算高峻，稀疏地长着些树木，灌木丛随处可见，最引人注目的是山上大大小小的石头，还有一些不算深邃的山洞。

陈书不知道她们带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却又不敢开口询问，更不敢去看她们的面容。他只能将目光投向这座山，忽然间，他注意到一个特别显眼的巨大山洞，洞口足够一个人轻松进入，而且里面竟然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正当陈书想要仔细看清楚时，眼前突然涌起一阵白雾，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放开了。

紧接着，陈书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间屋子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惊讶不已，完全摸不着头脑。屋内干净整洁，所有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唯独床铺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件沾染着血迹的衣服。陈书看着这件血衣，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那两个女人此番举动的用意。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了那件衣服。刹那间，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现。

一个雾气蒙蒙的清晨，一辆红色的三轮车行驶在半山腰的蜿蜒小路上，车上坐着一名男子和两名女子。当车辆行驶到一个转弯处时，毫无征兆地，两块巨大的石头滚落下来。开车的男子猝不及防，猛打方向盘，三轮车瞬间失控，从山路上翻滚下去，三人被狠狠地摔飞出去。陈书眼睁睁地看着三人跌落山路，发现他们竟然还在喘息。这时，一个穿着破旧、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从山路边的一条小径走了下来。陈书看清了他的面貌——一张极尽凶悍的脸，体格也十分健壮。只见他来到那名男子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头，狠狠地往一旁的石头上撞去，直至那男子断了气。另外两名女子目睹此景，惊恐万分，想要放声呼救，然而她们身负重伤，发出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陈书看到这个男人，接着又用同样残忍的方式，将那两名女子一一杀死。随后，他将路上的两块巨石推到了山下，悄然离开了现场。陈书目睹了整个令人发指的杀人过程。

陈书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身处那间屋子里，而刚才消失的两个女人，此刻正分别站在屋子的角落。“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我愿意帮助你们。”陈书开口说道，此时的他，恐惧感已经大大减弱。话音刚落，陈书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瑜儿，瑜儿，快醒醒。”牛聪轻拍着陈书的脸颊，焦急地呼唤着。陈书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牛聪和牛大山的身影，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还在这片树林里。“好了，完事了，我们可以回去了。”牛大山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牛聪架着陈书，半抱半托地带着他跟在爷爷身后。

“我这是怎么了？”陈书有气无力地问道。

“还说呢，我爷爷刚唱完词，就起了一场白雾，我烧完纸钱一抬头，你就不见了。爷爷说我们在原地等你就行了。你知道你离开多长时间了吗？”牛聪问道。

“多长时间？”陈书的声音更加虚弱。

“整整两个小时，”牛聪回答道。陈书没想到自己竟然离开了这么久，他感觉浑身瘫软无力。回想起小时候，他每次触摸死者的遗物，看到“走马灯”后，都会生病，卧床三天。成年后，他刻意避开这些，一直没有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现在他明白了，虽然这次没有生病那么严重，但感觉也差不多，就像爬了一座大山，下山后手软脚软，全身酸痛。

“牛聪，我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找上四爷爷了。”陈书说道。

“为什么呀？”

“她们一开始就想找我的。之前在葬礼上，她们来找过一次，但我外婆家供奉着家仙，她们不敢进来，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找上了四爷爷。”

“她们找你做什么？”牛聪追问道。

陈书想了想，缓缓说道：“罗盘村顾家那三个人，是被人害死的。”牛聪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陈书便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他。

“简直是畜生啊！一次杀害三条人命，必须报警抓他！这种人就该拉去枪毙。”陈书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该如何将这些信息透露给派出所的人呢？牛聪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她们一开始带你去看的那个山，会不会就是那个杀人犯的藏身点？”陈书一听牛聪这么说，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当时还不明白让去看那座山的目的，现在总算明白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要怎么跟派出所的人讲？我不可能告诉他们我有这种能力吧，万一被抓去研究怎么办？”陈书苦恼地说道。

“确实是个问题。你这个和阴阳眼不一样，算是一种超能力了吧，虽然也没多大用处。”牛聪苦思冥想了片刻。“有了！你可以给那个新来的所长李泽林提个醒，不是说他认为三个死者是人为谋杀吗？你稍微暗示一下不就行了。”陈书觉得这个方法有些冒险，李泽林那么聪明，万一被他察觉到自己隐藏的秘密怎么办？不过，似乎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回到车里，陈书瘫倒在驾驶座上，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小陈，你有什么事吗？一大早就看见你在门口转悠。”吃过早饭的王庆华，一走进派出所就看见陈书在门口来回踱步。“陈书”一看见王庆华，顿时两眼放光，赶忙走上前去问道：“王哥，李所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