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医院疑云，衰老之谜

余裕薇长叹一声，确实不能再住了。但博彦县目前的情况，他们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往何处？然而，她并没有将这话语说出口。此刻，她的舌尖仍在渗血，她可不想再遇到那种需要自残才能解决的场面了。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余裕薇缓缓起身，心态有些崩坏，突然间萌生了“摆烂”的念头，只想明天什么都不做，好好地睡一觉，从早睡到晚。

可是，明天的事情终究还是要明天才能知道。眼下他们必须解决的问题是，再找到一个安全的住所。

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在路灯昏暗的街道上，余裕薇有一种末日逃生的感觉。

张充芝也颇为后悔，为何没有在抵达博彦县时先租一辆车。此刻路上已空无一辆车，目之所及，没有一处商铺仍在营业。这样走下去，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又累又困，大脑也如同当机一般，漫无目的地一直往前走。余裕薇实在困得不行了，提议道：“要不咱们去医院吧？实在没有还在营业的酒店，我们也能去医院的长椅上将就一晚。”

“好吧。”张充芝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他从出门就开始在网上搜索现在还能办理入住的酒店，一家都没有。两个人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无论如何，医院总是能进去的，先找个地方休息也好。

又走了三十多分钟，远处的天空开始泛起微光，他们终于走到了县医院。看着那亮着灯光的门诊楼，余裕薇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她白天忙碌了一天，晚上刚睡着就被一颗头从客栈赶了出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和一个大行李箱走了一个小时，已经有些麻木了。她现在只想躺下来休息，哪怕现在让她生一场小病去睡几天病床，她都愿意。

张充芝见状，接过余裕薇的行李箱，加快脚步走到她前面，开始寻找一个能让两个人休息的位置，“师父，这边！”

余裕薇突然发现，张充芝叫自己“师父”的时候，带着一种很不情愿的语气。她当时这样说，本意是见张充芝有些挑衅自己的意思，便故意气他一下。现在两个人既然关系已经缓和了，就不用再“恶心”他了。

“别再叫我师父了，看你叫得不情不愿的。”

“别，我已经习惯了。不叫师父，我还真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合适。”

“行吧，随你。”余裕薇累得没在称呼上过多计较。走到张充芝指给她的长椅前，她便瘫坐下来，“真是出师不利啊！”

“先应付几个小时吧，等天亮了我们去找个好点的酒店，睡它个天昏地暗。”张充芝拿出一件外套卷成枕头，放到余裕薇瘫坐的长椅上，安慰道。

余裕薇叹了口气，枕到张充芝卷好的枕头上，“天亮见。”她很清楚，医院这种地方不可能完全安静，但是从早班医生上班开始，就会迎来巨大的人流。

“天亮见。”张充芝躺在余裕薇前排的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余裕薇是在一阵嚎啕大哭中惊醒的。过于疲惫的一天让她睡得格外沉，一睁眼，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慌忙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在医院，这才慢慢想起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张充芝也在她眼前的长椅上缓缓起身，先看了她一眼，才循声望去。

几个人在一间病房门口哭得撕心裂肺。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妇人“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口的医生面前，大声哭喊着：“求求你们再抢救一下吧！他就每天躺在病房里输液就变成这样，这是不可能的呀！这让我怎么跟他先走的爹交代啊！”

余裕薇凑过去，倚在旁边的洗手间门口，听着医生的对话。

“阿姨，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这些天你也看到了，全省的专家都来会诊过，包括现在还有几位专家在咱们医院，真的是找不到任何原因啊……”一位看起来很有资历的医生扶起老人。

余裕薇敏锐地察觉到，病房里的人可能就是那些无故昏迷的患者之一。难道已经开始有人死亡了吗？

在她看向张充芝的时候，张充芝也正望向她，看来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余裕薇凑到医生身后，趁着场面混乱，伸长脖子去看病房里面。患者的头虽然已经被盖住，但露出的头发已然是一头银发。

而那位刚刚被医生扶起的老妇人，看起来也不过六十岁上下的年纪。那么她的儿子至多是正值壮年，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头银发。这应该就是像昨天夜里那个烤豆腐的老板说的那样，无故昏迷的人会极速衰老。

见没人留意自己，余裕薇飞快掏出手机，拍下了病房里的场景。

老妇人被身边的几名家属搀扶着，瘫倒在长椅上。趁着其余几人跟着医生去处理相关事宜，余裕薇凑近老人，“阿姨您好。”

妇人抬起泪眼，突然紧紧握住余裕薇的双手，“医生！医生！我儿子没死，对不对？”

余裕薇怔住了。她原本想好的说辞，在妇人强烈的情绪下，变得有些不知如何说出口。她觉得，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对这位母亲来说都将是极其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