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怨灵缠身？揭秘养老院！

一股陈腐霉变的气息，如同一张湿冷的手，猛地攫住了余裕薇的鼻腔。她下意识地蹙紧了眉心，这栋建筑的古老，早已超乎她的想象。低矮的层高，压抑的空间，配合着弥漫四周的腐朽气息，共同营造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她实在难以想象，那位日日夜夜出现在她梦境中的老婆婆，究竟是如何在这里孤零零地度过了整整十年光阴的。

院长，一位精明干练的中年女士，将余裕薇和梁宜误认为是潜在的客户，立刻迎了上来，热情洋溢地引着两人步入会客室。

“二位，家里的老人是多大年纪？”院长开门见山，语气中透着一股说干就干的劲头。

梁宜对余裕薇家中的具体情况了然于心，当即接过话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这里主要照料的是七十五岁以上的老人。我奶奶今年七十七岁，她有个老邻居在这边住得挺久的，说希望我奶奶能过来陪她做个伴。”

听到有老邻居早已在此安家，院长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无疑，这将大大增加签下这笔“生意”的可能性。“咱们家里老人说的这位邻居，是？”她笑着追问，语速不减。

余裕薇在来之前，已将关键信息提前透露给了梁宜。梁宜配合地“回忆”片刻，才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好像是叫王秀琴。”

院长的笑容在触及“王秀琴”这个名字时，微微凝滞。她不动声色地拿起保温杯，轻轻啜了一口水，竭力维持着镇定的姿态，丝毫看不出丝毫慌乱。“哎呀，王婆婆呀！她这个人呀，一辈子要强得很，但凡是自己能动手的事情，她都不愿意麻烦别人。这么大年纪了，衣服还坚持自己洗。昨天本该是她儿子来探望她的，结果她从午饭前就开始等，一直等到下午，人也没来。她大概是等得没耐心了，就自己拿了衣服准备去洗，结果，鞋底打滑，后脑勺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等我们护工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送去医院，也……抢救不回来了。”院长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惋惜，“你们应该也知道的，后脑勺是万万磕碰不得的，王婆婆这么大年纪，这一摔，真是……把命都摔没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把命摔没了？”梁宜的眉头瞬间锁紧，他自然清楚王婆婆已经离世的事实，这信息是余裕薇通过截图告知的。但此刻，他必须扮演一个刚刚得知噩耗的晚辈。

院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沉默和随之而来的叹息作为回应。

王婆婆在余裕薇的梦境中，一遍又一遍地恳求她“救救她的儿子”。因此，余裕薇对任何与王婆婆儿子相关的信息都格外留意。“她的儿子昨天……来了吗？”余裕薇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并不清楚王婆婆究竟希望她做什么，甚至开始怀疑，王婆婆的儿子是否正身处某种危险之中。

听到余裕薇的问题，院长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刚想开口，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喝了一口水，才缓缓开口：“没有，人影都没见着。说来也奇怪，平时王婆婆缺什么东西，我都是直接联系她大女儿的。可昨天轮到她儿子来了，我这才想着打电话给他。结果电话一接通，是他老婆接的。我刚说这里是阳光养老院，她那边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老人已经躺在地上没有心跳了，他们连电话都不接！我硬着头皮又打了好几次，才勉强说上话。最后还是让我联系王婆婆的大女儿！这下好了，老人已经被拉走了，她儿子……人还没见着。”

一口气抱怨了这么多，院长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不好意思啊两位，王婆婆在我这里住了十年，虽然她平时不太爱搭理我们，但我们好歹也相处了十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看到她儿子这样，我实在是……一时没忍住，说多了，抱歉抱歉。”

余裕薇又怎会介意？她此刻的心愿，正是希望院长能多说一些。她故作惊愕地转向梁宜，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哥，这下奶奶可要伤心坏了！我们本来就是因为王婆婆才同意奶奶住养老院的。现在王婆婆不在了，这可怎么办啊！”

梁宜眉头紧锁，愁容满面地看向院长：“院长，不知我们是否能去看看王婆婆的房间？我想大概了解一下她在这里的居住环境。”

“啊，当然可以，这边请。”院长起身，领着两人穿过狭长而幽暗的走廊，最终来到一间面积不大的房间。

余裕薇环顾四周，这间房间大约只有七八个平方米。房间里摆放着一个看上去颇有年头的实木衣柜，以及一张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活动的空间。“王婆婆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拿走，所以房间显得有些拥挤。等房间清理出来，就会宽敞很多了。”院长见状，赶紧出来解释，显然她也深知养老院房间面积的不足。

听完院长这番“解释”，余裕薇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她这才明白，为何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做生意发大财的念头。因为她绝对做不到像眼前这位院长一样，睁着眼睛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估摸着话还没说完，自己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趁着院长被一位护工匆匆叫走的间隙，余裕薇迅速打开了床头的衣柜。里面仅仅摆放着寥寥几件衣服，若非子女定期前来更换，每个季度也就两三套衣服轮换。床铺上，放置着一张简易得如同出租屋里才会出现的小桌子，桌上还摆着一个款式极其古早的茶杯。看来，这里便是老人们用餐的地方。如此简陋狭小的房间，仿佛是一座无形的牢笼，将老人们生命中最后的十年，牢牢地囚禁其中。想到这里，余裕薇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尚不了解这位老婆婆过往的人生经历，但仅仅是身处这样的环境，并在此度过十年，想必其中一定充满了许多不如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