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金银算盘与梁王计

屋内的三人，心照不宣。掌柜推出来的替罪羊，无疑是个蹩脚的把戏。林大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掌柜的已经抢先一步，语带歉意地表示，今日这顿饭权当酒楼的赔礼，不仅全免，还将赠送两只“金凤鸡”给两位大人的府邸，此外，更是破天荒地给了林大人和北茗华各自五折的优惠，这是除了老板自家亲眷之外，从未有过的最高折扣。林大人瞥了北茗华一眼，这种小事若再深究，反倒显得自己与一位丫鬟斤斤计较，有失身份。他本意只是想借机探探“天下第一楼”的底线。北茗华则看得更远，他深知这仅仅是试探的第一步，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他想看看“天下第一楼”接下来会有何反应。

林大人接受了掌柜的赔礼，这场看似由鸡骨引发的风波，表面上就此告一段落。用完饭，苏芊芊依旧有些晕乎乎的。但她脑子里最清晰的，是自己这顿“操作”给林大人省下了多少银两。“今天我这一顿，给你们省了多少钱？”她好奇地问道。林大人闻言，哈哈大笑：“对了，我还要给你三百两银子的案子费用，再加上今天这顿饭的钱，都算你的。多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临到上马车时，林大人将钱递给了苏芊芊。北茗华似乎是出于某种“小傲娇”，不愿直接掺和这笔交易，先行一步上了马车。林大人在递钱时，特意对苏芊芊说道：“苏姑娘，日后若有类似的事情，我还可以找你吗？”苏芊芊还没来得及回答，马车内便传来一声轻咳。苏芊芊对着马车里的人翻了个白眼，随即点头答应：“好呀，价钱到位，什么都好说。”她还用手指了指马车，暗示要搞定北茗华，只要他那边没问题，一切都好商量。林大人看到这一幕，笑意更深。

捧着沉甸甸的银两，苏芊芊喜滋滋地上了马车。这顿饭钱竟高达一百二十两，着实让她咋舌。“来来来，这钱是给你的，”她将一叠银票塞给北茗华，“一百五十两，剩下那二百七十两才是我的。对了，你那个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案啊？结案了是不是还有一百两？”她掰着指头算了算：“二百七十两，再加上这一百两，我就有三百七十两了，离我的目标一千六百两又近了一步！太棒了！”苏芊芊的喜悦，却让某些人暗自不悦。北茗华瞥了一眼那堆白花花的银子，心中五味杂陈，暗下决心，下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苏芊芊参与这种“办事”的场合。苏芊芊浑然不觉自己已被“主子”盯上，回到相府，跳下马车便径直冲回自己的房间，将辛苦赚来的钱藏了个妥帖。随后，她又来到书房帮忙。今天赚了钱，心情格外舒畅，她觉得自己仍是丫鬟，便主动泡了两杯茶，一杯给北茗华，一杯给自己。

苏芊芊渐渐明白，北茗华对她确实是宠爱有加，否则，哪个主子会允许丫鬟如此随意？她想起夏荷和秋菊的辛苦，更能体会到自己的这份自在有多么难得。虽然苏芊芊平时总是摆出一副“本姑娘”的架势，但在高兴的时候，她会自觉履行丫鬟的职责。她将茶递给北茗华：“相爷，您喝茶。”她心中暗自得意，想着：“呵呵，我赚钱了，我把钱藏在枕头里，你找也找不到，以后我每晚都枕着银子睡觉，肯定会做发财梦！”她又转念一想：“不过，这位是老大，虽然抽成有点狠，但还得好好巴结着，才有下一次机会。”北茗华听着她这番心理活动，无奈地想：“枕着银子睡？就不怕硌着头？还想要下一次？你做梦吧。”他甚至想到，若是苏芊芊真的枕着银子做发财梦，那岂不是意味着她对这笔钱的喜爱，这让他心情更加不快。

屋子里，一个因赚钱而兴奋，一个因苏芊芊赚钱而郁闷，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苏芊芊的兴奋得不到回应，也觉得索然无味。茶泡好了，屋子里也没什么需要她做的了，便主动说道：“我去找福婶，看看晚上吃什么？”不等北茗华回应，她已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了出去。北茗华几乎能想象到，她定是要去向福婶炫耀自己赚了钱的事。他们一行人安然回府，而“天下第一楼”的掌柜，在送走两人后，也立刻赶到了他的主子——梁王府。听完掌柜的汇报，靠在椅子上的梁王爷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有趣，有趣，吃个鸡还能拼骨头，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这件事绝非林大人和北茗华所为，定是那个丫头。”他随即下令：“来人，去给我查查那个丫头的底细。”屋外，一个身影领命退下。“你做得很好，”梁王爷接着对掌柜的说，“林大人和北茗华这种人，请都请不动的。以后他们俩要是来我这儿吃饭，若是总花费没超过五百两，都免了，算我的。”他深知，这两人是极难打动的“硬骨头”，如今竟然凑到一处，还在自己的地盘上吃饭，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较量之意，暗道：“哼，想动手？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