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暗卫情愫帝王谋

京城左相遇刺，作为京城最高军权的御林军统领，自然难辞其咎。更何况，有人向他禀报此事时，他竟沉迷声色，直到第二波人催促才匆忙赶到，反应迟缓，错失了追捕刺客的最佳时机。因此，皇帝借此机会，不仅撤换了御林军统领，连宫中禁卫军也进行了一番大换血，就连掌管四城门的大将军也易人。一时间，京城的军权，悉数回到了皇帝手中。

北茗华的伤势尚未痊愈，但朝堂上积压的政务却已堆积如山，以至于皇帝不得不亲自深夜造访左相府。这是苏芊芊第二次见到皇帝，总体而言，皇帝身上散发出的皇家威严与气度，即便刻意收敛，依然隐隐外露。北茗华记着苏芊芊上次对他外貌的评价，得知皇帝前来，便让苏芊芊先回房休息，连茶水都由寒衣亲自奉上。

让寒衣出来，也是为了让皇帝安心，表明府中的暗中保护者是自己的暗卫。寒衣心领神会，深知皇帝到访，定然会伴有皇帝的暗卫，于是泡好茶后，便退至自己值守的地方。不料，在此处竟碰上了也悄悄潜上树的墨衣。两人对视一眼，墨衣低声询问道：“你跟我说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主子和那苏小……呃，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进展？”寒衣只是轻轻点头，不愿多言，示意墨衣自己去发现。那个平日里对女子避之不及的主子，如今竟成了“粘人包子”，几乎天天都尽可能地黏着苏姑娘，有时寒衣甚至看到苏姑娘翻白眼以示嫌弃，可主子却浑然不觉。

皇帝与北茗华畅谈政事，一边谈话，一边由皇帝亲自做记录，毕竟北茗华的右臂受伤，无法执笔。谈及北茗华的伤，皇帝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今日前来总觉得他有些许怪异之处，此刻才注意到他吊着的胳膊上的布带子，竟是绑成了一个花结。他依稀记得后宫嫔妃曾提过，这种结法似乎称为“蝴蝶结”！左相的胳膊上竟绑着一个蝴蝶结，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那个清雅端方的君子左相，究竟去了哪里？不过，一旦谈及政事，两人很快便抛开了那蝴蝶结的插曲。

随后，话题转到了清理赏罚银子之事：“皇上，我拿一样东西给您看看。”北茗华从抽屉里取出经过一天整理出的记录统计簿。皇帝接过翻看，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簿册一目了然，清晰地展示了他们上交的赏罚银子记录。该罚一万两的，只收到三百两，那缺失的九千七百两去了哪里？罚了三百两的，收据上的印章却写着一百两，那多出的两百两又去向何方？看到后面的内容，他更是看不懂了，那些芊芊的弯曲笔画，到底写的是什么？咦，这里竟然将一整年的账目都清晰地记录下来，并且条理分明，所有问题一目了然，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眼前！

皇帝惊讶的目光投向北茗华，北茗华轻轻点头回应：“臣认为，这样的记录方式非常妥当。我户部也该效仿此法，否则，每年年终翻看户部账目时，实在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他们当时的账务记录，都是一条一条地向下记载，收支都混合在一起，导致最后的总数必须从头加起。而且，那些账本厚重无比，一本便足以让人头晕目眩。

皇帝笑着点头：“确实可行。这个方法不仅可以用在这里，还可以在许多地方推广。只是，这些弯弯绕绕的符号究竟是什么？”“这是一种新的计数方法。”说着，北茗华将苏芊芊教他的那张纸拿出来，递给了皇帝。皇帝智商过人，虽然接触新事物，但他接受起来也很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交流学习，对这种方法都有了更深的理解。皇帝欣喜地说道：“这个方法可以推广，让百姓们都知晓，使用起来会更加便捷，未来的账目也不会如此混乱不清。”

“臣也是这么想的。不仅是这种数字计数法，就连这种统计图表的形式，也同样适合户部。臣自认为读书不少，但在计数方面却有所欠缺。而此法却能让臣一眼看清。所以，以后皇上不妨让户部每月都出一份这样的统计表，您心中有数，他们做假也就没那么容易了。”皇帝闻言，连连点头。

他们两人定下的这些目标，也是一步步环环相扣的。先是处理左相遇刺案，接着便是清查赏罚银子的事情，再而转向户部。一个王朝的国力强盛与否，关键在于国库有多少财力，有钱才能行事。户部，便是王朝的“当家”。如果这里滋生了蛀虫，王朝的内部便会开始腐烂。小皇帝自接手以来，便知晓户部存在问题，但户部如同铜墙铁壁，要想对其下手，必须有一个合情合理且站得住脚的理由。

就在左相这边着手清查赏罚银子账目的那天，皇帝也同时命人将户部所有关于赏罚银子的账本悉数收缴。这几日户部那边的一些小动作，皇帝的眼线都已了如指掌。他之所以没有立即采取行动，正是等待左相这边查出问题所在。目前看来，此处的漏洞确实不小。“既然如此，”皇帝看向北茗华，“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您了。您是否需要我再增派一些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