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御医束手无策

宫中，太医院的御医们已是束手无策，面对皇后娘娘的难产，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困境。赵太医，一位在医术上颇有建树的医师，此刻也显露出几分焦虑。他虽然对苏芊芊那惊人的医术深有信心，但将这份希望寄托在一个尚未正式立足的女子身上，即便连他自己也觉得像是在“死马当活马医”。

当赵太医小心翼翼地向皇帝提出让苏芊芊尝试接生时，空气仿佛凝固了。皇帝久久不语，这漫长的沉默让赵太医后背的冷汗如潮水般涌出。他并非不信任苏芊芊，只是，这位伴君如伴虎的天子，其心思又岂是他能轻易揣测？皇帝的沉默，瞬间浇灭了他本就忐忑的心。

“我是否言语不当？会不会给芊芊带来麻烦？”赵太医心中泛起阵阵不安。他想到苏芊芊腹中尚且未稳的孩子，又想到自己一家上下对苏芊芊的视若己出，这份提议，似乎真的有些欠妥。皇帝的沉默，如同千钧重担压在他的肩头，令他双腿发软，禁不住跪倒在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旁的温嬷嬷却将这番对话尽数收入耳中。温嬷嬷乃是皇后娘娘的奶嬷嬷，对皇后情同母女，自然是心疼备至。她听闻御医们都已无计可施，也明白了赵太医此番提议的无奈与艰难。

温嬷嬷匆匆踏入产房，眼前的情景让她心头一紧。皇后娘娘脸色惨白，额间冷汗涔涔。她自幼养尊处优，未曾尝过半分疾苦，而此刻的剧痛，再加上胎儿过大、胎位不正的双重困境，纵是经验丰富的产婆们，也显得手足无措。她们不敢提及“保大还是保小”的艰难抉择，毕竟，如今躺在产榻上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腹中的胎儿，很可能是未来的太子。这一个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局面，无论如何，她们都无法开口。

温嬷嬷深知，此刻的局面，是所有人都无法轻易面对的难题。她快步上前，轻轻掐住皇后的虎口，为她分担些许痛楚。过了好一会儿，皇后终于在阵痛的间隙中，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温嬷嬷趁机将御医们束手无策、苏芊芊或许是唯一希望的情况，一一道来。说着说着，温嬷嬷的嗓音也带上了哽咽，她知道，皇后的生死，将取决于皇后自己的一个决定。

皇后听闻此言，一双眼睛骤然瞪大。她瞬间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境地，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来，腹中的孩儿也不能有失。而此刻，苏芊芊，这个名字，成为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侧过头，艰难地看向温嬷嬷，用尽全身力气，轻轻点了点头。

温嬷嬷会意，哽咽着嗓子，高声传令：“来人，传皇后懿旨，宣苏郡主进宫！”

守候在院外的年轻小太监闻声，立刻飞奔着去向皇帝身边的王公公禀报。实际上，王公公和皇帝一直都在院子里，自然也将温嬷嬷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皇帝沉默片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王公公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请示道：“皇上，苏郡主如今在家养胎，是否一并宣相爷进宫？”

皇帝瞥了王公公一眼，王公公随即垂下了眼皮。他此举，是在为苏芊芊考虑。苏芊芊和北茗华平日里的恩惠，他都铭记在心。如今苏芊芊在家养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皇后有任何不测，有北茗华在旁，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抚皇帝的情绪，保得苏芊芊周全。

皇帝再次轻轻点了点头。王公公立即领命：“奴才这便亲自去。”

看着王公公离去的背影，皇帝这才开口唤起赵太医：“你先进去，尽力安抚皇后，并做好一切准备。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该如何做。”

此言一出，赵太医心中万千感慨。皇帝这是同意了为皇后“动手术”？被搀扶起身时，他只觉得双腿依旧无力。他暗自告诫自己，日后绝不能再让苏芊芊卷入这般险境。

当赵太医匆匆步入产房时，皇后娘娘的阵痛再次袭来。他不敢轻易施针缓解疼痛，只得开了一副药方，让温嬷嬷叮嘱人去煎熬。同时，他递上参片，轻声劝慰道：“娘娘，您先忍耐片刻，芊芊很快就到了，只是，请娘娘……” 赵太医的话未说完，但皇后向来聪慧，纵然疼痛难忍，她也明白，自己的生死，此刻全系于苏芊芊身上。她未曾开口回应，赵太医的心中则愈发忐忑不安。

另一边，苏芊芊在北茗华的陪伴下，刚用过些加餐，两人正悠闲地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谈话间，他们还在提及皇后发动之事，并盘算着该送些什么贺礼。这时，王公公急匆匆地赶来。

“看，这是来报喜的了。”苏芊芊笑着说道，然而北茗华却眉头微蹙，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皇后发动，怎会劳动王公公亲自前来报喜？

就在他思索之际，王公公已疾步走到跟前：“见过相爷，见过郡主。郡主，老奴奉皇上口谕，特来请郡主与相爷一同进宫。娘娘正在难产，恐怕需要郡主施展那手术之法。”

北茗华脸色骤变，他果然预料到了会有不妥。这种时刻，怎会派王公公前来？看来事情果然棘手。

而苏芊芊，一听闻皇后难产，当即吩咐珍珠准备好进宫的衣物，自己则率先动身。同时，她还不忘让翡翠准备好手术所需的器具，并将医药箱一并带上。她始终怀揣着医者的本分，无论救治的是何人，只要有人求助，她便义不容辞。

珍珠扶着苏芊芊回房换衣，寒衣与青衣则出去准备马车。翡翠则仔细地清点着手术用品和医药箱。北茗华则单独叫住王公公，详细询问了事发经过。王公公低声细语地将一切娓娓道来，北茗华的眼神，也因此变得愈发冰冷。

登上马车后，北茗华凝视着苏芊芊，低声叮嘱道：“芊芊，一切视情况而定，切不可贸然做任何决定。无论发生何事，你都必须先禀报皇上，由皇上定夺，明白吗？”

苏芊芊并非愚笨之人，她早已在心中权衡着此事。为寻常百姓家做手术，尚需家属签署免责书，更何况是皇后娘娘？如今，皇上唯一的子嗣，便在皇后的腹中。苏芊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北茗华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