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练武场风云起

四月，春风拂面，草长莺飞。练武场西南角，一派热闹景象。少女君卿颜，身姿矫健，一袭红衣如烈焰般在阳光下跳跃，手中的剑随心而动，勾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她身旁，江浸月亦是英姿飒爽，两人正配合默契，演练着郑青舒教下的精妙剑招。

“接着！”君卿颜一声轻喝，长剑如游龙般刺向江浸月。

江浸月不慌不忙，脚下步法轻灵，剑尖一转，巧妙地化解了攻势，随即便是一记反击。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练的战意。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被带了过来。来者正是末将谢霖。他身着一身利落的铠甲，虽面带恭敬，却难掩其挺拔的身姿和眼神中的锐利。

“末将见过公主，见过县主。”谢霖抱拳施礼，声音洪亮。

君卿颜收了剑，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缓缓开口：“起来吧。昨日见你身手不凡，今日想请你与我们切磋几招，不知谢将军是否愿意？”

谢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正要开口应允，君卿颜却已然提剑，剑尖直指谢霖，动作迅疾，毫无预兆！

“来得好！”谢霖心中暗赞一声，反应却丝毫不停。他身形一矮，一个漂亮的侧身，便避开了君卿颜凌厉的剑锋。同时，他腰间的佩剑也应声出鞘，化作一道银芒，格挡住君卿颜紧随而来的后续攻势。

“反应倒是敏捷。”君卿颜赞了一声，攻势愈发凌厉，剑招连绵不绝，仿佛一道道狂风骤雨，直扑谢霖而去。

起初，谢霖只是被动防守，严密地保护着自己，不让君卿颜的剑伤到分毫。然而，在君卿颜的几番“邀请”下，他也开始适时地还击。剑与剑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交鸣声，在练武场上回荡。

一旁的江浸月看得是津津有味。她注意到，谢霖与君卿颜交手数十招，竟是不分胜负。要知道，君卿颜的剑法早已是炉火纯青，而谢霖能与之打得旗鼓相当，这等本事，果然不负沈大人提拔之名。

“颜颜，你的剑法又有精进了！”江浸月在一旁鼓劲道，“谢将军的步法也很稳健，你们两人过招，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君卿颜一边继续进攻，一边回应道：“谢将军的本事，确有过人之处。看他出招，总能感觉到一股浑然天成的力量，而且招式之间衔接流畅，没有丝毫滞涩。小月，我们得好好向他学习。”

二人缠斗许久，君卿颜也感觉到一丝疲惫。她爽快地喊停了切磋，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江浸月立刻递上水袋，君卿颜接过，畅饮了几口。她注意到谢霖额头上同样冒着汗珠，便随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红润的苹果，随手扔了过去。

“吃这个。”君卿颜笑着说道。

谢霖稳稳地接住苹果，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多谢公主。”

他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练武场上回荡。

“感觉如何？”君卿颜目光灼灼地盯着谢霖，问道：“还能继续打吗？”

谢霖放下手中的苹果，擦了擦嘴角的汁液，回答道：“公主，末将尚有余力。若能休息片刻，便可继续下一场。”

“甚好。”君卿颜满意地点头，“待你休息片刻，再与小月过几招。”

谢霖领命，便在一旁安静地吃着苹果，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静的期待。

休息片刻后，谢霖果然如约走上了练武场，与江浸月开始了切磋。这一次，君卿颜则在一旁专心致志地观看，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

虽然谢霖与她、以及江浸月都打成了平手，但君卿颜很清楚，谢霖的真实实力，明显在她们之上。毕竟，他比她们多练了三年的武艺，从稳健的步法到纯熟的剑招，都透露出一种经验的沉淀。更重要的是，君卿颜能感觉到，在很多时候，谢霖似乎刻意地收敛了力道，并未使出全力。

“这样也好，”君卿颜心中暗忖，“这样漫长的切磋，更能让我们磨练出技巧。郑将军说过，有效的切磋，在于在势均力敌中寻找突破。谢霖的这种打法，恰好能帮助我们提升。”

她们的目的并非是要在切磋中取胜，而是要在一次次的交手中，熟悉剑法，提升反应速度和力量的运用。而谢霖，恰恰成为了她们最好的陪练，他在一次次地引导着她们，逐渐加快切磋的速度与力度，直到筋疲力尽，才肯罢休。

又一场切磋落幕，君卿颜走到谢霖面前，脸上挂着赞许的笑容。

“谢将军，今日你的表现十分出色。接下来的几日，每日申时，还请你来练武场，陪我们一同练习。至于你那边，我会派人去知会你的上官。”

谢霖连忙抱拳应道：“是，公主。”

就这样，接下来的半个月，除了休沐的日子，谢霖几乎每日下午申时，都会准时出现在练武场，成为君卿颜和江浸月最可靠的陪练。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练习结束后，君卿颜从怀中掏出三片金叶子，递给谢霖。

“谢将军，郑将军传授的这套剑法，我们已经熟练了不少，这其中少不了你的功劳。这点金叶子，就当做是你这段时间辛苦付出的嘉奖。”

然而，谢霖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公主，您太抬举末将了。当年若非公主救我一命，我如今怎能成为羽林军的一员？如今只是陪您和县主练了半个月的剑，谈不上辛苦，更不该承受如此贵重的赏赐。”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公主无其他吩咐，末将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谢霖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练武场，生怕君卿颜会强行将金叶子塞给他。

君卿颜望着他飞快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我是给他嘉奖，又不是要惩罚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江浸月在一旁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一边帮君卿颜擦拭额角的汗珠，一边说道：“或许，正如他所说，他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这三片金叶子，对他而言，确实太重了，拿着会觉得心神不宁。”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说起来，我也觉得三片金叶子有些多了。下次你试着只给一片，他或许就肯收下了。你给的太重，他反而不好意思接受。”

“言之有理。”君卿颜若有所思地点头。

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练武场，而另一边，谢霖刚一走出练武场，便遇到了等候在此的小顺子。

“末将谢霖，参见宁王殿下。”谢霖恭敬地向迎面走来的人行礼。

来者正是宋云初，他坐在石桌旁，怀里抱着一只银色的狐狸，指尖轻柔地梳理着狐狸的毛发，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起来吧。”宋云初开口说道，“本王的吩咐，你都照做了吗？”

“回殿下，末将一切都依照您的指示去办。”谢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今日公主赠予的赏赐，末将也推辞了。想来，公主如今对我的印象，应该不会太差。接下来，末将该做些什么？”

宋云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轻声说道：“很好。继续保持，本王自有安排。”

四月的天空，湛蓝如洗。芳草如茵的练武场上，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这一次，场地上站着的是两名英姿勃发的少年——君瑾仪和楚宥乾。他们手中各自握着一张精巧的弓，腰间挂满了箭囊。

随着一声令下，两支箭矢破空而出，如闪电般射向远处的靶心。

“噗！”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支箭矢精准地命中了靶心，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个箭靶的靶心处，早已被无数箭矢打得千疮百孔，几乎没有了完整的模样。

君卿颜见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笑着对两人说道：“好了，你们都歇歇吧！该换我和小月上了！”

君瑾仪和楚宥乾放下手中的弓箭，走向一旁的树下石桌，准备休息。

江浸月正准备拿起自己的弓箭，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她转头一看，正是谢霖。

“颜颜，”江浸月悄声对君卿颜说道，“你的‘练剑搭子’又来了。”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对了，他还没收你的金叶子吗？”

“还没有。”君卿颜应道，“他说，自从给我们当陪练之后，身边的人对待他的态度都变得十分客气，就连从前那些欺负他的沈家军，也都主动找他服软并致歉。这些于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收获，所以我们不必再嘉奖他。若是实在要嘉奖，也得等到他日后立下大功，否则他受之有愧。”

“听起来，他倒是想得很明白。”江浸月赞同地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谢霖已经走到了近前。他先是朝着君卿颜和江浸月恭敬地问候了一番，随后又绕到石桌旁，向一旁休息的君瑾仪和楚宥乾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