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疯魔还是邪祟

阴森的宅院里，空气仿佛凝固，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夏莹洁望着眼前这一幕，眉头紧锁，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为什么考不好？！”一个女人，穿着陈旧的校服，面容扭曲，声音尖厉如刀，仿佛要将空气割裂，“是不是不认真学习了？别人都能考好，你为什么就考不了第一？第二？第二有什么用？呵呵，你一定是偷偷玩了对不对？你看电视了对不对？没有？没有为什么考不好？你比别人笨吗？！一定是不用功，你要考第一！你要考第一！”

女人的视线空洞，却又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她举着那件校服，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夏莹洁感到一股恶寒，这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咒骂，绝非普通母亲对孩子的责备。

“儿啊，你终于考上大学了！”女人突然转向院子里晾晒的另一套衣服，脸上瞬间堆满了狂热的笑容，她快步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仿佛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出去读？出去读不好，你要离妈妈近一些，嗯，乖，你从小最听话了，还要住校？说！为什么要住校？！是不是有女人勾引你！贱人贱人贱人！都是贱人！儿啊，她们是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这番话语，让夏莹洁的心脏猛地一缩。将一件衣服视作儿子，对不存在的“女人”充满敌意和憎恨，这种精神状态，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的范畴。

“传宗接代，传宗接代……”女人抱着衣服，开始踱步，嘴里蕊蕊有词，“二十六了还不结婚别人要说我没有教好你了，你该结婚了知道吗？要结婚生孩子，妈妈已经准备好给你带孩子了，这样你的人生才完整，知道吗？”

她的声音在提到“结婚生孩子”时，似乎还带着一丝期待，但转瞬之间，表情再次变得狰狞，“你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死？！我还对你不够好吗？兴旺，兴旺你快回来吧，你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孩子，你还不完整……”

“轰！”女人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随即又爬过去，紧紧抱住那件校服，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而后，她开始重复之前的一切，时而癫狂，时而悲戚，时而又是扭曲的喜悦。

夏莹洁身旁的曹蕊蕊，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嘴，身体不住地颤抖。她紧紧抓着夏莹洁的衣角，低声说道：“莹洁姐，这个人……这个人比鬼还要可怕一万倍！周兴旺……周兴旺他真的太可怜了！”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位穿着长马褂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声音温和地唤道：“兴旺妈，兴旺妈。”

“兴旺妈”空洞的眼神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终于有了一丝聚焦，她猛地扑过去，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衣袖，语气急切：“马仙姑，成了吗？我儿子的冥婚成了吗？是不是能把这个孩子安排到那个新娘子肚子里去？”

“安排到新娘子肚子里？”曹蕊蕊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比这个疯女人所描述的还要悲惨几分。

“哎呀，没成没成。”马仙姑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昨天十二点，你儿子应该被带过去拜堂成亲的，结果被人破坏了。那高人极其有手段，直接把我反噬震晕了，我才缓过来。”

听到这话，一直通过纸人观察着一切的周兴旺，不禁将目光投向了夏莹洁。他深知这位马仙姑的本事，平日里出手一次，那报酬可是高得惊人，可谓是远近闻名的大师。可就是这样一位厉害的人物，竟然被夏莹洁轻易地给震晕了？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夏莹洁只是轻描淡写地戳瞎了纸人的眼睛，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没费吹灰之力。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巨震。周兴旺操纵着手中的纸人，一路下滑，死死地揪住了夏莹洁的裤腿，再也不愿放手。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抱紧这条“金大腿”。

夏莹洁试图甩了甩腿，却发现纸人抓得异常牢固，纹丝不动。

“没成？怎么会没成呢？”兴旺妈依旧不肯相信，“那姑娘的生辰八字是我买来的，她父母也都同意了，怎么会没成？”

马仙姑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你把这件事的因果全扛了，我才同意帮你，现在闹成这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父母生的，她的所有全部都归父母，她父母同意了，她就该同意！为什么没成呢！为什么没成呢！”兴旺妈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辩的疯狂。

“兴旺妈，你放弃吧。”马仙姑见状，只能劝慰道，“你执念太重了。既然对方有高人帮助，那就说明那姑娘命不该绝，你就放弃吧。”

“我连死婴儿都买回来了，你告诉我没成？！”兴旺妈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癫狂，“你告诉我放弃？！”

“我不管，你说了帮我办成这件事就当是还了我当年救你的恩情，现在没办成就不算！”兴旺妈的目光扫过马仙姑，语气变得阴狠，“这个姑娘命不该绝，背后有高人，那就换个姑娘。况且，这个姑娘我看过照片，要不是我儿子死了，根本轮不到这个姑娘做我儿媳妇，微胖，有些矮，还近视……”

“我矮怎么了？！不是我哪矮了？！” 曹蕊蕊再也忍不住了。原本因为父母答应将她配冥婚，她心中就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此刻又听到这疯女人竟然还敢嫌弃她，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一瞬间，误入幽灵公交，一路诡异见鬼，以及舟车劳顿的疲惫与怨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

曹蕊蕊猛地冲了出来，“我一米六五，标准身高！你是不是眼瞎？！还有我怎么胖了？我吃你大米了你嫌弃我胖！我还没嫌弃你儿子呢！还有还有，天下近视的人那么多，你儿子都稀巴烂了，眼睛珠子都不知道掉哪了，说不定还在哪里的水里泡着呢，或者被鱼吃了拉成屎了，你居然嫌弃我近视？！要点脸行不行？！”

“你，你你是谁？！”兴旺妈瞪着通红的眼睛，对着突然出现的曹蕊蕊吼道。

“我？我就不告诉你！”曹蕊蕊毫不畏惧地回怼，她叉着腰，气势十足。

马仙姑看到曹蕊蕊的样子，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你、你是那个姑娘？！你爸妈不是说你快死了吗？”

“你才快死了，你全家都快死了！”曹蕊蕊毫不客气地反击，她气冲冲地插着腰，对着马仙姑就是一通数落，“我两脚踩地生龙活虎，谁告诉你我快死了？对，对对对，差点被你害死！你害我上了幽灵车，害我见了鬼！害我舟车劳顿跑这么远，连班都没上！我给你说，你这样害人是会遭报应的！”

马仙姑嘴唇不住地抖动着，她指着曹蕊蕊，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