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罪恶的业果

寂静的夜空，星光黯淡，小小的院落里却回荡着令人心悸的声响。夏莹洁，这位玄学界的传奇人物，在解决了棘手的鬼婴事件后，正欲悄然离去。一股暖流汇聚于身，那是功德之力，让她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微笑。师父的教诲果然不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预料结局。

她回想起，若是今日未能超度鬼婴，它将逐渐吞噬周遭的煞气，最终挣脱魂钉的束缚，首当其冲的便是马仙姑与倪彩凤。这两个罪有应得的女人，却引来鬼婴疯狂的杀戮。鬼婴的业力缠身，终将引来她，耗费巨大代价方能将其彻底铲除。而此刻，历史被改写，未来的恶果已然消弭，她也因此获得了丰厚的功德。

然而，仔细盘算一番，夏莹洁的笑容逐渐凝固。功德虽有，却只为她争取来一周的寿命。若非陆英身上那抹淡淡的紫气相助，她甚至需要消耗更多的功德。这来来回回，她仿佛只赚取了陆英的一点紫气带来的延寿。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破了院落的宁静。

“啪啪啪啪啪！”

倪彩凤状若疯癫，骑在浑身颤抖的马仙姑身上，一下又一下地扇着她的脸。她的双眼充斥着狰狞与狠厉：“你说你能帮我！你说你要报恩的！我孙子没了！我儿子的骨灰也没了！你为什么不拦着？！你不是仙姑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还我儿子！还我！”

夏莹洁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失控的女人，语气却异常平静：“倪彩凤。”

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入倪彩凤的心脏：“你说，那个婴儿是被妈妈抛弃的，所以他是根草。但我告诉你，你已经被你的儿子抛弃了。”

“周兴旺自杀时摔得粉身碎骨，算是还了你养育之恩，你又将他骨灰火化，断了他最后的骨肉之情。”

“倪彩凤，你的儿子抛弃了你，那么，你又算什么呢？”

夏莹洁的话语如同惊雷，瞬间击溃了倪彩凤的心理防线。原本癫狂的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绝望。她仰天嘶吼，声音撕心裂肺：“没有妈妈的孩子是根草，那没有孩子的妈妈又是什么？我被我的儿子抛弃了，哈哈哈哈，我没有孩子了，我真的没有孩子了！马仙姑，告诉我，没有孩子的妈妈，到底是什么！”

远方传来警笛的呼啸声，夏莹洁转头看向马仙姑，语气带着一丝警告：“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需要为自己的罪孽赎罪，你亦然。若不洗净罪孽，你同样不得善终。我会盯着你的。”

此时的马仙姑，早已被夏莹洁的手段震慑，也吓得魂飞魄散。她对着夏莹洁连磕三个响头：“我知道了，大师。我深知罪孽深重，定会赎罪。” 说罢，她狼狈地翻墙而逃，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匆匆离开了现场。

在归去的马车上，曹蕊蕊怀抱着骨灰坛，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轻声问道：“夏大师，那倪彩凤，她母亲的下场会如何？”

夏莹洁的目光依旧凝视着窗外，眼神中藏着复杂的情绪：“这要看她作案时是否处于精神失常的状态。若是在精神病发作期间，或许会被强制治疗。但若是在精神状态良好的情况下，她将面临牢狱之灾，外加一桩偷盗尸体的罪名。”

曹蕊蕊低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片刻后，她轻声说道：“可是，周兴旺因她而自杀，她却可能只是坐牢，父母施加在孩子身上的精神暴力，似乎从未得到应有的惩罚。”

夏莹洁转过头，看向曹蕊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这便是世界的模样。他们生下你，便被认为是给予了天大的恩情。而你，若弑父，便是罪大恶极。”

她顿了顿，脸上忽然绽放出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愉悦神情：“不过，恶人自有天收。说不定，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就能将一整个村子的恶人掩埋在黄土之下呢？”

曹蕊蕊看着夏莹洁那变幻莫测的神情，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她总觉得，夏莹洁笑容之下，似乎隐藏着一种残忍与畅快，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平静。

“这么说来，”夏莹洁继续说道，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倒有些像是‘她失去的只是腿，而对方失去的却是爱情’那种既视感。但对我而言，我最后留给倪彩凤的那句话，才是最致命的。”

曹蕊蕊当然清楚夏莹洁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虽然她当时离得有些距离，但那撕心裂肺的质问，依旧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夏大师，您说，没有孩子的妈妈，到底是什么？”

“是她自己。”夏莹洁斩钉截铁地回答，“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她不该将自己的执念强加在儿子身上。没有了孩子，她依旧是她自己。她可以在任何时候，去完成自己的执念，而不是强迫别人。”

曹蕊蕊站在原地，久久地品味着夏莹洁的话语，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仿佛被一遍遍地洗礼。

与此同时，陆英已是连续两天早早去公司，却又拖着疲惫的身躯深夜回家。回家后，他更是变得沉默寡言。陆父陆母见状，忧心忡忡，当天便召集了陆家大哥三人，召开了一场家庭会议。

陆父眉头紧锁：“怎么回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

陆母则焦急地说道：“我看见他总是盯着一个玉蝉发呆。我记得，那个东西是他小时候一时兴起雕刻的。后来请来的大师一看，就说他的雕刻技艺，比得上练了三五年的人。只要他稍微用功，就能成为一代大师。可自那以后，阿秋就再也没有碰过雕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