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诡婴噬魂

棺材盖子缓缓移动着，发出了指甲刮擦木板的“次啦次啦”声响。林绪面色惨白，手指尖冒着冷汗，不住地颤抖。小女鬼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借着男人的嘴巴低语道：“不应该……不应该……”

林绪心一横，对着棺木“砰砰砰”连开三枪！男人双眼充血，尖叫着冲了过来，一下子将林绪扑倒在地，然后发狂般地掀开了棺盖。一股夹杂着血腥与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绪忍不住作呕，他一把将手枪紧紧地握在手中。逃？肯定逃不掉的。林绪感到一阵绝望，但绝望过后，又生出几分视死如归的念头。他觉得有些好笑，第一分局应该给他颁发一个烈士奖杯。

他挣扎着爬起来，一身白衣早已变得脏污不堪。恰巧此时，一只惨白的小手挂在了棺口，林绪脑袋嗡嗡作响，他对着那只小手又开了两枪。可惜未能命中，小手倏地缩回，棺材里传出一声幽幽的呜咽。

小女鬼操纵着秃头男人又一次扑了过来，睚眦欲裂，仿佛要将林绪撕成粉碎。林绪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扑倒。胖子体量不轻，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压出来。他被压得吐出一口浊气，反手就朝着胖子的腿开了一枪。小女鬼吃痛，瞬间从男人身体里弹出，只留下胖子捂着大腿，抱着天哭地。林绪一脚将他踢开。

就在这短暂的功夫，棺材里的东西已经爬了出来。那是一个惨白惨白的小婴儿，眼睛一片猩红，身上还挂着从母胎里带出来的血水……更令人心惊的是，它尾椎骨的地方，竟然长着一条湿漉漉的尾巴。这东西不人、不鬼，却显得十分快乐，龇着一口尖细的犬牙，左顾右盼，一副好奇的样子。它看了看胖子，又将头转向林绪。

它速度极快，如同壁虎一般，“嗖嗖”地爬了过来。林绪心头大惊，对着那道小小的身影又开了一枪。想开第二枪时，那东西已经停在他面前，仰着头望着他。“咯咯咯……”鬼东西对着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林绪手指僵硬，枪口对准鬼东西。近在咫尺，他不知道是它速度更快，还是自己的手更快。

秃头男人还在“啊啊”地惨叫着，眼睛瞪得溜圆，最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如同鸵鸟一般将头埋了起来。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一路滑到下巴。鬼东西歪了歪头，又眨了眨眼睛，眼中猩红的光芒变得更深、更暗，最后彻底变成了纯粹的黑色，再也看不到丝毫白眼仁。林绪咽了口口水，暗道，要开枪，趁这东西还不知道枪的厉害！

这样想着，他猛地扣动扳机。然而，他的手却异常僵硬，准星偏差了不止一米！“咯咯……”鬼东西盘腿坐在地上，好奇地看着地上被打出的弹坑，转头又对着林绪咧嘴笑了起来，它还以为是在玩游戏！

小女鬼再次钻进秃头男的身体，忍着剧痛扑了过来。林绪不敢贸然开枪，直接被扑倒在地。那双大手使劲掐着他的脖子，林绪一边试图抠开掐着脖子的手，一边颤颤巍巍地将枪指向男人的脑袋。“放手……”女鬼红着眼睛，只顾掐着他，完全不顾及脑袋被打爆的风险。林绪努力了两次，却无法说服自己对着这个脑袋开枪。他只能放下枪，奋力挣扎。被附身的男人力大无穷，但似乎又有所顾忌，掐着他并没有下死手。

林绪挣脱不开，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又伸手去摸枪。身上忽然一轻，新鲜的空气灌进喉咙，引发他一阵剧烈的咳嗽。秃头男人又在地上满地打滚嚎叫不止，那鬼东西抱着他的肩膀用力撕咬，满脸是血，那狠劲似乎要把秃头男的骨头都嚼碎。小女鬼又一次脱离了男人的身体，愣愣地看着胖子和鬼东西扭在一起。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林绪一眼。

林绪赶紧爬起来，冲着天花板放了一枪。“快叫他停下来！”然而，小女鬼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仿佛她也无能为力。胖子虽然看着让人心烦意乱，但也是一条无辜的性命。林绪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冲上去，试图将那鬼东西从胖子身上撕扯下来。这婴儿非常小一只，他一把抓住它光溜溜的脊背，就像抓着一只未成年的小猫。竟轻松地将它扯了下来。小婴儿扭过一张血污的脸，冲着林绪“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一嘴尖牙沾满了鲜血。“救命……救命……”秃头男人匍匐在地，气若游丝，肩上的衣服早已被扯烂，血肉模糊。幸好他体型厚实，否则恐怕早已露出森森白骨。

林绪摸出电话，拨打了急救中心的号码。那东西被他拎在手里倒也乖巧，只是不停地发出“咯咯”的笑声。林绪不敢松手，抓住它，就如同抓住了蛇的七寸。这东西忽然一转头，冲着他“咯咯”地说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