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陈年旧怨与温存试探

周雨亭将头轻轻靠在林绪的肩头。林绪的体温比常人略低一些，也难怪他总是怕冷。周雨亭回想起两人从相遇到如今的境地，仿佛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安排。“真的，林绪，不管你是否还喜欢我，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一直把我往外推？”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伤害了你很多，但是——”他本想说那都不是故意的，其实在心底，他一直都想保护他。只是，他或许真的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他所谓的保护，在对方眼中却只是一种伤害。“你相信吗，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林绪紧紧咬着嘴唇。他对周雨亭，心中大概存有怨念。过去的那些事情，他一点也不愿回想，那些将自尊践踏在脚下的日子，那些卑微祈求对方爱自己的时光……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讨厌周雨亭，还是讨厌过去的那个自己。听到周雨亭的这句话，他心中的情绪瞬间涌了出来，冷笑道：“那秦佳呢？”他又想起自己的第一次，是在卫生间里，醉得一塌糊涂的周雨亭，将自己当成了秦佳，嘴里不停地喊着秦佳的名字……其实那次也不怪周雨亭，是他自己没有拒绝，内心的渴望让他放任这个人胡作非为。但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隐隐作痛。还有之后的每一次，都是在周雨亭酒后发生的关系。

周雨亭喜欢自己？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他只知道，周雨亭会把他当成秦佳的替代品。所以，这个人到底爱的是谁呢？就算他现在说喜欢自己，也许也仅仅是将对秦佳的喜欢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周雨亭爱的始终不是他。而他自己呢，到现在他都不清楚是否爱这个人，或者曾经爱过这个人。他曾无比深切地渴望着这个男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但是，也许那时候自己真的是为了“各取所需”。他需要的不仅仅是有个人能帮助他解决做噩梦的事情。他还需要一个强大的人，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一个温暖的、让他可以依靠的人。

也许，是他搞错了。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曾爱过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类似爱情的假象。只不过这个假象影响深远，至今仍能左右他的心情。是的，他不得不承认，周雨亭和别人不一样。林绪是个有严重洁癖且孤僻的人，他已经改变了很多，但仍然不喜欢有人侵入他的私人空间。他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唯独对周雨亭，他控制不住地……有些刻薄。甚至，很多时候还有些暴力倾向——当然，每次都是因为这个人实在太混蛋了，让人忍无可忍。但是，他对周雨亭的包容程度，却也超过了对其他任何人。周雨亭的触碰，周雨亭的东西，他在自己的房子里随意走动、使用他的东西……他总是大发雷霆，好像非常生气，但其实他是生自己的气，因为他从心底里并不排斥。林绪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愤怒。

“秦佳是我的朋友，搭档，也曾经是女朋友，但是我对她和对你是不一样的。”周雨亭心里叹了口气，之前程旭就说过，林绪很在意他初恋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想提起那些过往，但还是必须解释清楚。“怎么不一样了？”林绪忍不住冷笑，眼里闪烁着冷光。他们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只不过是有点像而已。“我当时太年轻了，才会答应和她在一起，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对她有那种感情，我——一直很愧对她……”“你既然对她没有那种感情，为什么还要欺骗人家的感情？”林绪推开这个人，觉得他满口谎言，简直就是个十足的渣男。

周雨亭任由他推开自己，脸上又露出一片痛苦的神色。他欺骗秦佳的感情吗？算是吧。尽管他曾说过两个人不可能，也从未对秦佳表现出喜欢，但他却答应了她“试一试”的说法，给了她虚无缥缈的希望。仔细想来，他对林绪又有什么区别呢？嘴上明明说着不可能，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和他发生关系，给他希望，让他感到痛苦……他自己真的是个混蛋啊！“林绪，对秦佳我只有愧疚，和爱情无关。对你不一样，我爱你，所以我不想有任何遗憾。”“我知道这样对你很自私，但是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安全，我——”周雨亭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天生特殊的体质，会让所爱的人都遭殃。他凭什么强迫林绪因为自己的爱而接受潜在的危险呢？之前，他觉得林绪反正也处于危险之中，有没有自己的原因结果都一样。所以他想破罐子破摔，他想，有自己的庇护，对于林绪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也可以顺理成章、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但是现在呢？林绪的能力，再加上那只傻狗的协助，完全可以自己保护好自己。周雨亭也曾想过，这样正好，这样强大的林绪，不正是家族里认可的、可以成为他伴侣的强者吗？可是林绪并不愿意，他这样一直勉强，不就是一直在把对方往火坑里推吗？周雨亭感到浑身发冷，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你还想说什么？”林绪冷声问道。

周雨亭原本的愤怒忽然消失了，只觉得身处寒冷。“林绪，你对我真的没有感情了吗？”周雨亭问道，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带着一丝悲伤。林绪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心又被扯痛了。几秒钟后，他才开口说道：“我本来也没有爱过你，我说过了，我以前对你只是依赖，因为我太弱小了。我现在强大了，所以不再需要你了。”周雨亭深邃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仿佛要从林绪眼中看出真假。最后，他移开视线，苦笑了一下。“我……先回去了。”他看了一眼阳台，最后选择了从房门离开。房门关闭时发出的撞击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林绪看着紧闭的房门，客厅里的灯光很明亮，明亮得如同雪光，透着彻骨的寒意。丁成这个时候从阳台探头探脑地伸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聊完了么？”

～～～
（作者按：感觉情节有点崩坏，但应该快要完结了，大概三十万字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