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梦境囚笼与告白心意

林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事物接触得实在太少，心中不免有些茫然。黑暗中，周雨亭粗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回响，灼热的气流拂过林绪的面颊，让他感到一丝尴尬。尤其此刻他被压在地上，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暧昧。“你还能动吗？”林绪轻声问道，他们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周雨亭再次尝试了一下，但收效甚微。“……你稍微等等。”

林绪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伸手去摸周雨亭，却被他灼人的体温吓了一跳。“林绪……”周雨亭的声音带着一丝阻止的意味，似乎不想让他继续探查。但林绪的手已经摸到了周雨亭身上黏腻的液体，紧接着，他摸到了一个从他身体里刺出的尖锐石刃。刹那间，林绪慌乱起来，身体却如同僵住一般，他僵硬着手，抚摸着那冰冷的石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再次感受到身体如同坠入深渊的失重感，但这只是一种感觉。周雨亭似乎是为了安慰他，轻轻笑了一下，“没事，死不了。”“死不了？”林绪脑中一片混乱，觉得周雨亭在开玩笑。但恐惧感却如同潮水般从毛孔中涌出，他紧张地扶着周雨亭，生怕他支撑不住。“因为这个空间是扭曲的，所以你的伤也是不真实的吗？”林绪自欺欺人地说道，但他知道，伤口是真实的，就像他能清晰感受到背后撞击地面的疼痛一样。

周雨亭似乎又笑了一下，仿佛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听到他的笑声，林绪的心中确实得到了一丝宽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周雨亭这样笑了。过去的他总是显得不正经，吊儿郎当，不尊重上级，也不认真工作。然而，林绪发现，自己和其他人一样，比起眼前这位不苟言笑的正阳之子，他更怀念那个旧日的周雨亭。或许，一个不正经的正阳之子，反而能带给人一种“天下太平”的安稳感。

“林绪……”周雨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只是无声地笑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那石刃刺穿身体，导致他体内属于人类的力量大量流失。作为正阳之子，他的身体自主地做出了应对——调动出了隐藏的力量，那属于正阳之子的力量。他能感觉到额头上开始长出犄角，那份疼痛甚至比石刃插入身体时还要剧烈三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股力量，身体最深处源源不断涌出的热量，让那份疼痛变得麻木起来。

周雨亭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本来已经放弃的心情，此刻却又变得异常暴躁。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他想要告诉林绪，自己是多么喜欢他，喜欢到心痛的地步；喜欢到，甚至在面对自己职责时，会产生退缩的念头。然而——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冲动，让自己静下心来。也许，林绪不喜欢自己才是最好的结局。这样想着，他便不再克制身体内的力量，任由它们源源不断地涌出。甚至能听到骨骼调整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林绪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雨亭发生了某种变化，仿佛他正面对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你真的没事吗？”他不放心地再次伸手去触摸，周雨亭的体温高得惊人，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灼热。“没事。”周雨亭动了动身体，林绪听到有石头摩擦的声音，似乎是石块被推开了。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将他从地上拉起，然后圈在了怀里。周家的宝剑劈开了岩石，轰然倒塌的巨响之后，刺眼的光线突然出现。

林绪急忙用手挡住眼睛，过了两秒才适应过来。眼前竟是一片阳光灿烂的景象，仿佛他们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我们回来了？”他转过头，却没有看到周雨亭，也没有看到那些岩石。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热闹的街道。一对母女说说笑笑地从他面前走过，那个十几岁的女孩还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羞涩的神情。林绪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脑海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明明没有睡觉，怎么一瞬间就变成了这样？

“林绪！”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绪心中一喜，猛地转过身去，看到周雨亭正站在一家饮品店门口，对他招着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不过我们好像从那个空间出来了。”两人走进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周雨亭想拉下遮光帘，却被林绪挡住了。“就这样吧，店里也不热。”许是刚才的黑暗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而且他本身就喜欢沐浴在阳光下。此刻的阳光明媚，让他心情也随之舒展。“今天天气真不错。”周雨亭脱下黑色的薄风衣，露出里面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笑着说道。

林绪“嗯”了一声，却依旧皱着眉头看向窗外。“我们现在没有回到真实的世界，对吧？”他看到了梁秋。那个他本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看起来十分年轻，挽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的臂弯里，抱着一个幼小的女孩。当她们一家三口走过饮品店时，年轻的梁秋正好往窗户里看了一眼，目光与林绪对视，但她的眼神却仿佛穿过了林绪，似乎并未看到他。一家三口说笑着走远，幸福的模样刺痛了林绪。“她们也在这里。”周雨亭看着那一家三口远去的背影说道，“我们应该并没有脱离那个空间，现在所处的地方，也许只是一个梦境。”

林绪冷笑一声，端起面前的白开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水杯的冰凉，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梦境。“那刚才那三个人，是我的梦境，还是……？”“恐怕不是你的。”周雨亭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笑道，“这也太真实了。”林绪感到有些烦躁，他本已不在乎梁秋，但眼前这一家人的幸福模样，却像是一种挑衅。他放下水杯，盯着周雨亭的白衬衫。那件白衬衫干净整洁，但在黑暗中，他明明摸到过有尖锐的东西从他胸口位置戳出来。“你没事了？”“没事。”周雨亭看着他，第一次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突然伸出手，牵住了林绪的手，温柔地握着。“林绪，我终于知道了，我想要的，就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等我们从这里出去，跟我在一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