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漕帮疑云

骆钦衡轻皱眉头，也不予追究，说起自己刚刚在想的事情：“我梳理了一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现在可知有三方势力掺合进这起案子，何府、何尚书还有蒙面人的主子，你觉得蒙面人背后之人是谁？”“骆弟可是心中有数？”夏凝启随意地问道。骆钦衡神态自若地说道：“我猜测是二皇子瑞王殿下。”

“你可知妄议皇子是何等罪过？”夏凝启眨眨含着秋水的桃花眼，挑眉问道。“骆弟可会向朝廷告发我？”骆钦衡不答反问。夏凝启转头定定地看着骆钦衡，骆钦衡眼中没有惧怕的神色，一片赤诚，他们两个人四目相接，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想法。“哈哈哈哈，骆弟真不愧是骆弟，勇敢无畏，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不知骆弟这样说可有凭据？”夏凝启喉咙中溢出一声轻笑，低低地笑了起来。

“没有，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夏兄可能不清楚朝中局势，嘉茂虽然是太子，却只是静皇贵妃嫡子，瑞王殿下生母早逝，由皇后抚养长大，皇后一心扶持瑞王殿下争夺储君之位，朝中有不少支持他的大臣，何进就是其中之一。何进在朝中有着举足若轻的地位，瑞王殿下一定不想失去他的支持，所以……”骆钦衡说到这里止住话头，聪明人一点即透，他相信夏凝启明白自己的意思。嘉茂，叫得还真亲切。夏凝启挑挑眉：“看来骆弟与太子殿下甚是熟悉，难道骆弟对这起案子如此重视就是因为太子殿下吗？”

骆钦衡看着他，眼神坚定而纯粹，一派清风峻节：“不全是，身为公职人员，自当为百姓尽心尽力，仰不愧于天地，俯不怍于百姓，这等恶霸不能正之以法，则何以大昭于天下！”夏凝启看着这样心胸坦荡、正气凌然的骆钦衡，心中升起一股热血沸腾的感觉，他惊讶于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安，又隐隐有些期待。他不甚自在地转移了话题：“骆弟这是在拉拢我？”不然为什么会把朝中局势说给自己听？

骆钦衡并不隐瞒，真诚地看着他：“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瑞王殿下一直结党营私，弄得整个朝堂乌烟瘴气，太子殿下则一心为黎民百姓，将来必是一个明君。”夏凝启笑而不答，骆钦衡也不再追问。气氛变得安静下来，却并不让人感觉尴尬，过了一会儿他们闭上眼睛，很快陷入沉睡。

半夜三更时分，突然传来一阵哭声：“走开，你走开！”骆钦衡惊醒过来，立刻翻身坐起来，走到床边抱起楠儿，夏凝启也跟着走过去。楠儿小小年纪受到太多的惊吓，半夜做了噩梦，骆钦衡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楠儿不要害怕，只是一个噩梦罢了。”楠儿睁开眼睛，扑入骆钦衡的怀里大哭起来。

骆钦衡柔声安慰着，好一会儿楠儿才平静下来。她慢慢地钻回被子里，手指仍然下意识地抓着骆钦衡的衣角。骆钦衡在床边坐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楠儿安心睡吧，我和你夏哥哥都在这里陪着你。”楠儿乖巧地点点头，再次闭上眼睛。

等楠儿的呼吸渐渐平稳，骆钦衡轻轻地抽出衣角，夏凝启全程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见此打趣道：“看不出来你很会哄小姑娘嘛。”骆钦衡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我小时候经常哄黛儿睡觉，习惯了。”夏凝启想到骆汐黛的笑颜，忍不住感叹道：“你们兄妹的感情真好，侯府……很温馨。”骆钦衡重回被子上躺好，想起骆汐黛忍不住嘴角轻扬：“是啊。”这一夜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状况，他们一觉睡到天明。

骆钦衡和夏凝启刚刚起身，刘伦就过来找他们。骆钦衡打开门，看到刘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心下一沉：“怎么了？李师爷招供了吗？”刘伦摇摇头，缓缓地说道：“李师爷死了。”“什么？”夏凝启惊呼一声，“怎么回事？”刘伦面有愧色：“是下官办事不利，没想到李师爷的衣襟处藏有毒药，他醒来后趁我们不注意服毒自尽了。”

骆钦衡安慰道：“刘寺丞莫要自责，就算李师爷活着也不会说实话的，刘寺丞你查阅卷宗有没有什么发现？”刘伦点点头：“骆庆，下官看账簿中记载，每年的七、八、九以及十一、十二、一月何府都会有大批的粮食买卖，恰巧是户部所制定收缴钱粮日期的次月，这或许是一条线索。”“什么，何进竟敢盗卖官粮？”骆钦衡的表情凝重，“这可是重罪！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务必谨慎。大批粮食出京却无人知晓，一定不是走官道，扬州县临河，水运比陆运快，如果要运送粮食，最好的办法是走……”“漕帮！”夏凝启接口道。“对，我们去漕帮查一下。”骆钦衡当即说道。

刘伦恭敬地说道：“二位大人所言极是，不如二位大人去漕帮调查，骆庆让曹县令找来的几个苦主皆已找齐，下官去询问他们状告何朔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