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罪证确凿心未安

骆钦衡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夏凝启伸一个大大的懒腰：“这个案子终于快要结束了。”刘伦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要高兴得太早，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掉以轻心。”骆钦衡柔声提醒道。夏凝启吐吐舌头：“骆弟就是太过于正经，才会如此无趣。”骆钦衡轻蹙眉头，想要同夏凝启讲讲不可骄躁的道理，几度张嘴还是放弃了，想来说了夏凝启也听不进去。

他瞪了一眼夏凝启抱起地上的两个木箱子向自己的房中走去。夏凝启笑了笑，上前几步接过一个大木箱与他同路而行。夏凝启看着他眉头化不去的忧愁，笑道：“你啊，不要总是想得这么多，事情说不定没有你想得这么糟糕呢，走一步看一步吧。”骆钦衡摇摇头：“刺客幕后之人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案子牵连甚广，我有种预感，他们还会动手的，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候越不能放松，一定要万事小心。”

“骆弟，你脑袋里每天忧心着所有的事情，会累的吧？”夏凝启没有接话，反而状似随意地问了这么一句。骆钦衡一愣，他细细地品了一会儿夏凝启的话，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累不累。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娘亲难免担忧，从不许他跟着爹和大哥去军队中闯荡，他其实……一直很羡慕大哥可以随着爹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只是他如今的官职也是因着爹和大哥的军功才得到的封赏，心里说不难受是骗人的。

他从小勤奋刻苦，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一展抱负宏图，如今确实当上了大理寺少卿一职，他不想让爹和大哥失望，不想让百姓失望，这是他办的第一件案子，这件案子危险重重，一着不慎就会有性命之虞，他总是不自觉地考虑好每一步，不想看到周围的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却是第一次有人问他——你会累的吧？他呆呆地站住了，半天没有接话。

夏凝启摇摇头，叹息一声：“你不要把所有压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我们是一个整体，有什么事情共同承担，关于你想的这些事情，我有些主意。”骆钦衡笑了笑，把刚才翻涌的情绪抛之脑后：“我也有主意，不如我们一起说？”“安排人日夜交叉巡逻。”两个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他们会心一笑。说话间他们走到了房间门口，刚刚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骆钦衡。

骆钦衡放下手中的箱子，回抱住楠儿：“楠儿，我不是让刘寺丞带你去他的房间吗？”之前他们所有人去往水云帮的时候，他把楠儿藏到了县衙前厅，回来以后叮嘱刘伦去接她。楠儿的脸色有些苍白：“大哥哥，我害怕。”骆钦衡揉着她的头发，心里有些内疚，自己答应了楠儿会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却总是把她置于危险之中，自己这个大理寺少卿真是太不称职了。

“不如我们送她回家吧？”夏凝启说道。骆钦衡点点头，这也正是他心里的想法：“明日吧，夏兄，楠儿就拜托给你了。”夏凝启说道：“好，明日我不在，你们要多加小心。”楠儿突然问道：“大哥哥，我真的可以回家了吗？”“是的，”骆钦衡蹲下身子平视着楠儿的眼睛，温柔地笑着，“你马上就可以见到爹娘了。”“那……大哥哥，我们还会再见吗？”楠儿露出不舍的表情，声音越说越小。骆钦衡摸摸她的头，肯定地说道：“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嗯，拉钩。”楠儿伸出右手小拇指。骆钦衡笑着与她定下承诺。

“大人，大人……”曹县令的呼喊声远远地传来。骆钦衡打开房门：“曹县令，怎么了？”“大人，马二麻子同意招供了。”曹县令回道。“太好了，”骆钦衡面露喜色，“我这就过去。”夏凝启说道：“我和你一起去。”骆钦衡摇摇头：“你留下照顾楠儿吧，县衙如今乱糟糟的，楠儿需要你的保护。”夏凝启看了一眼双眸通红的楠儿，点头答应。

马二麻子如今狼狈了很多，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老实了很多，看到骆钦衡进来匆忙喊道：“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答应饶我性命，可还算数？”骆钦衡施施然坐下：“当然算数，你说吧。”曹县令示意身边的主簿准备好纸笔。马二麻子叹息一声：“我和何老爷是八年前认识的，他去找尹飞英做生意，尹飞英古板不知变通，一口否决，他就找到了我。我那时正因为偷着运送被拐卖的女子被尹飞英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而心情烦闷，他告诉了我这笔生意，我发现比运送女子挣得多多了，有些心动，想到尹飞英又犹豫起来。”马二麻子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何老爷见状给我加了一成利息，有钱不赚是傻子！我立即答应下来，谁知道在生意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尹飞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当着水云帮所有弟兄的面训斥了我一顿，我的面子全都丢尽了，从此之后我就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