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金殿奏案风波起

这一顿饭吃得温馨而美好。夏凝启定定地看着侯府众人言笑晏晏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这是他自从娘亲离世后，再也未曾体会过的家人的温暖。 “傻愣着干什么，快吃啊。”骆钦衡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东坡肉，笑着说道。“飞乾，上次不是说了嘛，以后侯府就是你的家，你不用拘礼。”骆在全笑着接话道。“嗯。”夏凝启的脸上洋溢起真心的笑容，夹起碗中的东坡肉，大口地吃了起来。

翌日，骆钦衡与王朗一同抵达青州宫门。不多时，城楼上的钟声敲响，宫门缓缓向两边敞开。这并非骆钦衡第一次面见圣上，却是他第一次上早朝。他牢牢地跟在王朗身边，唯恐有任何行差就错。从东安门进入，便不能再乘坐马车，而是换上了青罗小轿。到了西安门，他们下轿步行，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穿过景阳门，便来到了青州宫的前殿——德阳殿。德阳殿高大雄伟，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是皇帝公仲邦朝见群臣、处理政务的地方。德阳殿之后的德元殿，是皇帝的便殿。皇帝公仲邦可以在便殿接见重要或亲近的臣属，办理政务。德阳殿以北、包括两仪殿在内的数十座宫殿，构成了内朝，是皇帝、太子、后妃们生活起居的地方。内朝又分为东西两路，东路称为东宫，是太子居住和读书的地方。骆钦衡小时候曾做过一段时间太子侍读，他和公仲秋韵就是那时熟悉起来的。西路为尔加宫，是皇帝与后妃们的居住之所。

群臣走到德阳殿，依次站好。骆钦衡默默地走到最后一排。皇上公仲邦伴随着初升的太阳走了进来，在龙椅上端正坐好。殿头官高声喊道：“跪！”群臣如风吹草偃般跪下，行山呼之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仲邦随意地摆摆手：“众爱卿平身。”群臣慢慢起身：“谢万岁。”公仲邦满意地点点头：“众爱卿，谁有本可奏？”王朗率先出列，恭敬地说道：“陛下，微臣大理寺卿王朗有本上奏。”“哦，王爱卿所奏何事？”公仲邦问道。看到王朗出列，宋冀、赵榆、严宏深的脸色变了几变。何进则自从告病在家后，再也没有上过早朝。

王朗不急不慢地回道：“微臣参奏户部尚书何进欺君枉法、贪污官粮、纵容亲侄子在扬州县为非作歹等三款大罪。参奏户部尚书何进、太仆寺卿宋冀、户部侍郎赵榆以及工部侍郎严宏深强抢垂髫年华女孩行奸淫一事。请陛下严办！”殿头官接过王朗手中的证据，呈交公仲邦。公仲邦越看越是心惊，看到最后，只觉一股怒火在胸中沸腾。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案，气呼呼地说道：“宋冀、赵榆、严宏深，你们有何话说？”宋冀三人匆忙出列，战战兢兢地跪下：“微臣冤枉啊！”“你们还敢喊冤？朕如此信任你们，对你们委以重任，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这么多条人命丧在你们手中，你们就是这样忠君爱国，就是这样为国为民的吗？”公仲邦怒极反笑。宋冀三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他们自信这些时日已经销毁了所有的人证、物证，仍在狡辩：“敢问大理寺可有实证？”王朗道：“陛下，大理寺少卿骆钦衡正在大殿上，可由他来陈词调查情况。”公仲邦摆摆手：“准。”

骆钦衡一步一步地走到大殿前方，把这些日子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公仲邦听完，脸色更加难看。大殿上的群臣低声议论起来。王朗在骆钦衡说完后，从容地说道：“微臣也知目前对于三位大人的证据不足，唯恐会有冤屈，故而微臣恳请陛下降旨，恩准三司派员，明堂会审。”“准！”公仲邦看着宋冀三人怒声道：“立刻给朕拟旨，此案由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三司会审，太子公仲秋韵在旁监听！你们一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是。”一句掷地有声的回应，揭开了今年第一大案的序幕。三法司效率奇高，近十天时间已收集齐近半的证据。只是何进、宋冀、赵榆以及严宏深强抢女孩行奸淫一事，迟迟没有任何进展。王朗与刑部尚书袁正阳、左都御史马文斌一起在大理寺翻看着罪证。夜已深，公仲秋韵刚刚离开。王朗叹了一口气，如今只有何老爷和何进的口供，无任何实证，该如何是好呢？马文斌一拍桌子，气愤地说道：“那三个贼子真是狡猾，证据消灭得这么干净，我们还怎么查？”王朗也皱着眉头：“马都御史莫急，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不能让那些百姓死不瞑目！”袁正阳还未说话，骆钦衡、夏凝启走了进来：“三位大人，经过这些时日的走访调查，下官找到了关键的证人。”“太好了，是谁？”马文斌露出兴奋的表情。“是一个乞丐，他亲眼看到赵榆抛尸的过程。”骆钦衡回道。“他人在何处？快让他过来。”王朗也露出笑容。“他正在门外。”夏凝启出去唤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