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旧日情深添新怨

夏凝启冷哼一声：“骆庆，我忙碌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没问题，这顿我请。”骆钦衡不明白他为何生气，笑着回应道：“太子殿下、夏校尉，你们不必客气，尽管放开了吃。”听到骆钦衡如此疏远地称呼自己，夏凝启心中更加恼火，却又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为何事生气。李婆很快又端来一碗羊肉汤和两个烧饼。

三个人默默地吃起来，骆钦衡总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有些诡异，便努力活跃气氛：“李婆的羊肉汤真是绝了，我们府上的厨子怎么做也做不出这个味道。”一双筷子夹起一块羊肉，放到了骆钦衡的碗里，公仲秋韵笑着说道：“瀚月，你喜欢就多吃点。”骆钦衡愣了一下，随即笑开：“多谢太子殿下。”“骆弟，你年纪最小，一定要多吃点。”夏凝启也夹了两块羊肉放到他的碗里。

骆钦衡好奇地看看公仲秋韵，又看看夏凝启，莞尔抿嘴一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吃吧，羊肉汤要趁热喝。”公仲秋韵和夏凝启互相瞪了一眼，然后闷头继续吃饭。骆钦衡努力活跃气氛，但收效甚微。这顿饭就在一种尴尬的氛围中草草结束了，骆钦衡松了一口气，总算熬到结束，他乐呵呵地跑去找李婆付了银子。

走出羊汤馆，外面果然站着一群侍卫。公仲秋韵无奈地看向骆钦衡：“瀚月，你就不用送我了。能和你再吃一次羊肉汤，本宫已经很高兴了。”骆钦衡看到领头的正是公仲秋韵的贴身太监任深，便向他打了声招呼，任深连忙回礼。骆钦衡回头深深地望着公仲秋韵，掩藏着眼中的不舍，笑道：“太子殿下吃得开心就好。”夏凝启在一旁看着两人依依惜别的模样，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个笨蛋，还以为自己的感情隐藏得很好呢，其实某人早就看穿了他对自己情根深种，真是一个傻瓜！傻瓜！夏凝启越想越生气。

骆钦衡目送公仲秋韵走远，回头看见夏凝启的眼神，一愣：“你这是什么眼神？”夏凝启冷哼一声，转身便走。骆钦衡快走几步追上他：“你今晚心情不好？”“哼！”“今晚你那边是有什么事吗？”“哼！”骆钦衡被他弄得无奈，也不再多言，两人静默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夜晚清凉的微风徐徐吹来，竟有一种温馨而美好的感觉。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骆钦衡早早起身，与夏凝启一同前往大理寺审问袁正阳。袁正阳垂头丧气地坐在牢狱之中，低声说道：“一切正如骆庆所料。我的内子与赵尚书确实是亲姐弟。小时候，赵尚书在府中常受欺负，都是内子在保护他。数次有大夫想加害赵尚书性命，也是内子保护了他，甚至为了救他，数次尝试他人的试菜，导致体内毒素累积，身体虚弱，无法生育。”

袁正阳叹息一声：“我内子能嫁给我，是赵尚书替她挑选了我，用为家族赢得荣耀作为交换，赵府才托人来说媒。”“那为什么袁夫人与赵大人不同姓氏呢？”骆钦衡问道，这个问题他一直未能想通。“因为此事牵扯到赵府的一桩丑闻，知情者并不多。我的内子与赵尚书是异母异父的兄妹。”“什么？”骆钦衡和夏凝启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当年赵府由赵尚书的父亲，户部主事赵严伟掌权。他看中了卖豆腐的张强之妻，每日指使泼皮无赖去豆腐摊闹事，气得张强一病不起。后来张强无法承受，愿意和离。张李氏便带着年幼的女儿嫁入了赵府。赵府的人一直看不惯内子这个外姓之人，经常欺负她。所以，她后来才会对与她命运相似的赵尚书感同身受，悉心照顾。”

听着他们童年所遭受的苦难，骆钦衡不胜唏嘘，但这并非赵榆作下恶事的理由。“骆庆，骆庆……”王微冲从外面跑了进来。骆钦衡问道：“怎么了？”“那些女孩的尸体，以及更夫老王一家三口的尸体，死因都查明了。”“那我们快去仵作房。”仵作冯璟宇仔细地收好工具，摘下手套，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准备解渴。几人依次走了进来。他扫视一圈，挑了挑眉，目光锁定在王微冲身上。王微冲立刻明白过来：“冯仵作，这位是新任大理寺少卿骆钦衡，以及新任大理寺侍卫正六品校尉夏凝启。”冯璟宇点头示意，态度十分冷淡。王微冲解释道：“骆庆、夏校尉莫怪，冯仵作一向不喜多言。”骆钦衡毫不在意：“冯仵作，死因都查出来了？”冯璟宇端起茶杯，慢慢品着：“垂髫年华的女孩尸体共有二十具，死亡时间大约是在近四年内。皆是受尽折磨而死，尸体上布满了凌虐的痕迹。”

喝完一杯水，他放下茶杯，走到桌案上单独摆放的三具尸体旁说道：“这三具尸体，就是从坟里挖出来的更夫老王一家。虽然他们的尸体已经只剩下白骨，但依然能查出一二。你们看他们三个人的头骨，上面都有裂痕，证明是被人用钝器击打过，而且力度足以致命。”“那也就是说，他们并非是因为逃不出火灾而死，而是有人先将他们杀害，再放火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