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奸臣伏法

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只留下一片沉寂的黑暗。在一座破败的寺庙之上，瓦片被悄然掀开，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潜伏于屋顶，俯瞰着下方。夏凝启，一个身形矫健的男子，轻声对着身旁的骆钦衡耳语：“那独臂的灰衣人，便是吴克宁。”

骆钦衡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正欲纵身而下，却被夏凝启及时制止。他眼中带着几分不解，夏凝启则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从怀中掏出一物，径直朝下方掷去。

“砰！”一声脆响，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惊呼：“什么东西？”短暂的混乱后，下方又恢复了平静。夏凝启得意地解释道：“此乃本教独门暗器‘立马醉’，闻之即晕。来，这是解药。”他递过一枚红色药丸，眼中满是戏谑。

骆钦衡接过药丸，有些不自然地张嘴服下。看着夏凝启收回手指，又意犹未尽地轻舔了一下沾染了药丸气息的手指，骆钦衡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他不敢再与夏凝启对视，转身跃入下方的房中。夏凝启则在身后，笑意更甚，又一次成功地戏弄了“阿衡儿”。

下方，嘈杂声骤起，凌云寺内潜伏的叛军被惊醒，纷纷围拢过来。骆钦衡一脚踹开房门，将吴克宁扛出，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声若洪钟，洪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常宁王公仲崇已死！阮凝竹、吴克宁及一众将军皆已被擒！尔等若肯弃械投降，圣上仁德，必允尔等领些银两，或归田种地，或留地方为兵。”

叛军们面面相觑，随后，一人丢下手中兵器，接着，是第二人，第三人……转瞬之间，数百叛军尽皆缴械投降。骆钦衡命人寻来绳索，将吴克宁及四名将军捆绑结实，又找来马匹，将他们安置在马背上，一行人缓缓向山下行去。

经过大雄宝殿时，骆钦衡驻足，望着那金碧辉煌的殿门，心中涌起前日在此许下的愿望。他曾祈愿，好人有好报，坏人受惩罚，世间多些坦荡磊落之人，少些阴险毒辣之徒。他更祈愿，宁裕国国泰民安，海晏河清，而自己所在的侯府，亦能永远幸福安乐。然而，仅仅一年光景，侯府已是物是人非，一股锥心的疼痛涌上心头，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夏凝启察觉到骆钦衡情绪的异样，快步上前，轻轻环住他的身躯，无声地传递着安慰与力量。他知道，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哪一样都足以蚀骨销魂。生离死别的痛苦，更是人力难以左右，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谈何容易？

在夏凝启温暖的怀抱中，骆钦衡逐渐平复了内心的波澜。他拭去眼角的湿润，重新拉起马缰，带领众人下了山。

山下的景象早已明朗。镇中心的客栈前，人头攒动，地面上堆满了丢弃的兵器。两侧的房顶上，身着宁裕国军装的士兵严阵以待，弓箭在手，虎视眈眈。付珩看到他们，哈哈大笑：“一万叛军在此，另外一万叛军则被围困在承直门和承旭门附近，皆已被我军控制。他们早已人心惶惶，闻我军招降之声，片刻便已投降。”他难掩喜悦，这一夜的战功，足以让他官升数级。

骆钦衡点了点头，将山上俘获的众人交由付珩处置，此役，可谓大获全胜。

次日清晨，骆钦衡、夏凝启与付珩，一同带着阮凝竹、苏阳菲、白虎以及一众谋士，入宫面圣。公仲秋韵在德元殿召见了他们。

公仲秋韵望着跪在殿中的众人，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皇叔的尸首何在？”

阮凝竹柔声答道：“便葬在玄天教后山山顶。”

公仲秋韵继续追问：“皇叔是如何身亡的？”

阮凝竹惶恐地看了公仲秋韵一眼，低头拭泪，哽咽道：“或许……是我克夫吧，接连两位夫君皆是暴毙而亡，呜呜……”

白虎见状，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吴克宁见此情景，震惊不已，失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白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回应。吴克宁并非愚钝之人，结合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又想起常宁王几任王妃皆未曾生育，顿时怒火中烧，指着白虎和阮凝竹破口大骂：“阮凝竹，你这个荡妇！王爷对你如此呵护，你竟敢红杏出墙，还怀了野男人的孩子！你……”

夏凝启不忍再听，一记耳光便将吴克宁拍晕。阮凝竹窝在白虎怀中，抽泣不止。白虎心疼地看着她，柔声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那两个老匹夫，是我下的毒手，与你无关。”

有了吴克宁的前车之鉴，其余的谋士见白虎等人坦承了罪行，也不敢再多言。夏凝启看着阮凝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冷笑连连，只觉得白虎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简直愚蠢至极。

公仲秋韵的脸色沉了下来，问道：“你承认，常宁王以及玄天教教主，皆是你所杀？”

“不错，那两个老色鬼，都是我用断续膏毒死的！凝儿如此好的女子，他们竟敢百般折磨，真不是东西！”白虎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他低头看了阮凝竹一眼，目光随即变得坚定，他高声说道：“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我愿用玄天教搜刮的众多秘宝，来换取阮凝竹和她腹中的孩子活命！”

阮凝竹的身子猛地一震，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白虎，轻声唤道：“正奇……”